龙慧熹怀上二胎后,很担心被荃贵刁难。她故意向贾金子倾诉:“舅妈,二娘自我父亲大权落榜后,就开始刁难我了,以照顾伯仁为名把我赶回东北,却不让我带孩子回来。生生让我们母子骨肉分离,这次我怀孕了,舅妈您说,如果我告诉公公婆婆,二娘知道了会不会生出什么花样来?”
贾金子一向不喜欢目无下尘的荃贵,她干脆地说:“你的婆婆菩萨一样的人,遇事没有主见,只会一味听你公公的,你公公又耳根软,对那狐狸精一味地言听计从。所以,干脆等把孩子生下来后再告诉他们,以免生出事端来。”
“我和舅妈想的一样。只是担心二娘以后知道了,把此事当把柄生出事非来。怎么办?”
“不要怕。若是那狐狸精要闹事,到时我会帮你的。你就安心养胎,争取再生个大胖小子来,气死那狐狸精。”
“谢谢舅妈。承舅妈吉言,一定生个大胖小子。”
有了贾金子的撑腰,龙慧熹没有告诉中枢中和商欣怀孕的事,她在月子里听到叔旺要成亲的消息后,一出月子就和伯仁提前赶回北京帮助筹办婚事。
荃贵一看伯仁又生了一个儿子,心里马上不痛快起来:她刚刚接到仲才的来信,欧美元在英国生下一个女儿,让家里给取个名字。中枢中便为她起名:中英祎。所以她看到孩子,没好气地说:“这孩子长得不好,土里土气的。”
中枢中正为叔旺抗婚烦恼。听到此话,随口就说:“这孩子就叫中土祎吧。”
商欣听说又添了一个孙子,喜上眉梢,直埋怨:“怎么不早点说,害得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原先不知道怀上了,后来听说孩子弱,怕保不住,所以不敢告诉你们,请婆婆原谅。”
“没事,生下来就好。”
中枢中说:“伯仁,叔旺不肯和曹小姐成亲,你去劝劝。晓以利害。”
“是。”伯仁答应去了。
叔旺反问伯仁说:“大哥,你对你婚姻满意吗?”
“开始我看你嫂子的确不顺眼,可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况且你嫂子很能干,爹娘很满意,我也就没意见了。”
“我不会像你这样成为封建社会的孝子贤孙。也不会像你这样将就过日子。”
“你实在不爱曹小姐,结婚以后,再找一个姨太太来补偿好了。”
“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我不要这种畸形的封建婚姻。”
“你还小不懂贤妻美妾的乐趣。”
叔旺冷笑道:“我才不像你这样拿自己的婚姻来赌博,如果不幸运,遇到悍妻刁妾呢?我不干。贤妻美妾?大哥,你好健忘啊,你忘记了红飞之死了。”
伯仁马上神情黯然下来,他怎么忘记一朵美丽的鲜花刚开放就被生生地掐灭了,被击中痛处的伯仁伤感地走了。
龙慧熹也来劝叔旺:“老爷一心想当工商总长来光耀门楣,你就配合一下,如果以后实在生活不下去,就离婚吧,给曹家多一些赔偿就行了。咱们家有的是钱。”
“我是人,不是钱权交易的工具。爹有能力就靠正当本事去竞选,不要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荃贵对中曹联姻很是不满,商欣的儿子叔旺娶了总统的侄女后,恐怕自己的家产难保,以后仲才回来还怎么可能掌权?
不行!不能让中曹两家联姻。荃贵决定阻止这桩婚事。便叫来荀佐富来到跟前如此这般吩咐一番。
荀佐富惊讶地说,“太太,万一让老爷知道了,小的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荃贵两眼一瞪,冷笑着说:“你手脚做得干净些,又有谁懂?如果这样子都被老爷抓住把柄,你也不必在我的身边侍候了,这件事情如果你不能办,你就该从中家滚出去。”
荀佐富忙赔笑道:“太太,请放心,我一定办好。只是担心会影响老爷的官运。”
“怕什么?天塌不下来。”
荀佐富派亲信裕庆在凌晨,用布蒙住脸。悄悄地打晕了看守李守财,把他捆好,用毛巾塞住他的嘴巴,打开了房门,把他拖进了房内。
叔旺被惊醒了:“谁?”
“三爷,大奶奶派我来救你出去,快帮我把他抬上床去。”
等把李有财放好在床上,裕庆对叔旺说:“这是大奶奶给你的钱,西侧门开着,外面有一匹马,你赶快到城门去侯着,天亮后,城门一开马上出城去,千万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被抓回来就没有人能救你了。”
叔旺大喜过望,从布包里面掏出银元要谢他:“谢谢你,这些钱你拿去吧。”
裕庆却摆摆手说:“大奶奶已经给我赏钱了,钱你留着用吧,你离开家后,没钱寸步难行。你赶快走。离开北京越远越安全。”
“你叫什么名字,此大恩大德日后一定报答。”
“我是大奶奶的家人,要谢就谢大奶奶吧。”
叔旺一瘸一拐地从西侧门出去,门外果然有一匹马,忍痛便骑着马,赶到了城门边上侯着。天一亮就出了北京城。等中家人发现的时候,叔旺已经不知踪影了。
天呐,婚礼在即,新郎却不见了,中枢中震怒异常:野心勃勃的他想通过龙曹两家联姻,为日后当民国的工商总长铺平道路,竟被儿子逃婚给搅黄了。这还了得。马上把李守财叫来审问。
李守财原已被打晕,经过一番折腾,又醒了。于是便把听到的全部告诉中枢中。中枢中听后马上命人叫来伯仁夫妇:“听说是你们把叔旺放走的,你们把他藏哪儿啦?给我交出来。”
伯仁听后委屈地说:“爹,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不知道叔旺在哪里。”
中枢中吼道:“不是你干的,是谁?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龙慧熹说:“老爷,三叔能娶到总统的侄女,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们怎么会拆散这门好亲事呢?”
“不是你们放人,难道老三会自己飞走吗?来人啊,把李守财给我带来。”
龙慧熹一听就知道被荃贵陷害了,她马上跪下来申辩:“老爷,冤枉啊,我为什么要放走三叔,对我有什么好处?若是我放的,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人。我干嘛要给人留下话柄?”
是啊,龙慧熹放走叔旺有什么好处?既然要放叔旺,为什么要留下把柄?中枢中冷静下来也发现问题。
他对伯仁夫妇说:“你们既是冤枉的,就找出放走老三的人来证明你们的清白,我限你们三天之内交出叔旺,否则,中家危在旦夕。你们也逃不了干系,不把叔旺找回来,我跟你们没完。”
中枢中又命荀佐富,周礼到等心腹四处打探叔旺的消息:“这件事情关系到中家的声誉,你们不要声张,只能暗访不能明查。”
“是。”荀佐富和周礼到连忙答应。
这件事情龙慧熹知道是荃贵栽赃的,可是哪里能找到证据?经过思考。她决定从有门钥匙的人身上查起,可是中宅的佣人都是荃贵的人,怎么查?只能请示中枢中。
这下子热闹了。荃贵得信后说:“真是贼心难改,大少奶奶一回来就兴风作浪,张勋复辟那年为了排除异己,赶走了多少忠心耿耿的奴才,要不是我做主,荀佐富夫妇早走了,现在大奶奶纯粹又要贼喊捉贼,生怕别人不知道,走漏了消息。我们怎么向曹家交待。”
中枢中听了,很为难:查走漏风声,不查,怎么找到叔旺?
一边抽烟的荃贵,看到中枢中有些迟疑。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咱们家的奴才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若没有主子的命令,谁敢吃了豹子胆放走叔旺,现在大奶奶又想诬陷于别人,老爷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冤枉好人啊。”
“这个我知道,可是不查,又有什么法子知道真相?”
“查,也是白查,不信你看。”
果然,个个人都说自己当晚没出门,没有一个人承认丢了钥匙。婚礼越来越近了,叔旺还是音讯全无,京津地区都找个遍了,就是不见龙叔旺踪影,中枢中急得寝食难安。
商氏知道叔旺离家出走后,便牵肠挂肚起来,伯仁向她哭诉:“娘,我们没有放走三弟。父亲要责罚我们。我们真的冤枉。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回来了。”
商氏为了保住伯仁夫妇,只好对中枢中说:“是我放了叔旺,跟伯仁夫妇无关。你就放过伯仁夫妇吧。”
中枢中听后大怒:“糊涂的东西,我一天在外应酬,赚钱养家,容易吗?好不容易弄得一个光宗耀祖,问鼎工商总长的机会。你竟然给搅黄了,难怪我的儿子成了这样,都是你带坏的,真是内鬼难防。好啊,你竟然在家里面拆我的台,这日子没法过了,你马上给我收拾铺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