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贵看两个从妓院买回的妓女翠花,红玉还算聪明伶俐,只是名字太俗了,便给她们改名字:“翠舞。红飞。又训斥她们说:既来到我家,就是你们获得新生的开始,记住从今开始,你们就是良家妇女了,把那些狐媚爷们的伎俩给我忘记了,否则我把你们送回妓院。”
“奶奶,我们一定改。”翠舞和红飞吓得连忙答应。
荃贵又说:“只要你们好好听话,你们的终身我包了。”
荃贵买妓女回来做丫头,这消息已经够劲爆的,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荃贵竟然对赵老更媳妇等佣人说:“你们要好好跟翠舞,红飞好好学习怎么接人待物的。免得不懂规矩。”
与窑姐为伍已让赵老更媳妇等人觉得羞耻了,现在还要向她俩学习,岂不是逼良为娼吗?于是人心惶惶。
中枢中问荀佐富:“听说你经常到妓院,我告诉你,妓院不是你呆的地方,如果你以后还要去妓院,就到别处去高就。”
荀佐富急忙分辨:“掌柜的,不是我自己要去,是奶奶让我去妓院买丫头的。”
“好,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以后你再去,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掌柜。”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岁。”
“没娶过媳妇?”
“没钱怎么娶媳妇?”
中枢中说:“如果你能等,就在你选回来的丫头当中挑一个,如果不能等,我就托媒人给你说一门亲。”
能娶到聪明伶俐又漂亮的丫头作媳妇,当然是荀佐富的心愿。自从他去妓院后,他便发现女人和女人不一样。于是,他说:“我愿意等,请掌柜做主,赏一个丫头给我作媳妇。”
“好,我答应你,但你以后不能去妓院鬼混,否则,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是,掌柜。”
房子终于赶在年前装修好,结账的时候,工人感到很高兴,因为荃贵出手大方得很。中枢中看到账单后,不由皱着眉头说:“这花的钱也太多了。”
荃贵说:“又没花到你的钱,你一辈子那么辛苦,有了钱还不会享受,真是贱骨头,我可不像你,我一定要住好的,吃好的,用好的,否则对不起我自己,你自己不乐意,你就不进来住。到你小舅子家搭伙好了。”
一席话说得中枢中连反驳的脾气都没有。只好买单:“我不是心疼钱,是怕树大招风,你的行踪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商斌一家和所有的人一样都回去过年了,商斌对中枢中不回北京过年,很疑惑,加上这段时间关于中家的流言蜚语很多,为了了解真相,特地绕道到北京询问商欣:“姐,你和姐夫怎么了?姐夫为什么不回来过年?“
商欣看瞒不住,只能告诉商斌真相:“孩子他爹为了事业,已经净身出户入赘到白家了。“
“想不到中枢中竟然是见利忘义的陈世美。“
“他不是陈世美,他净身出户,留给我和孩子的钱财不少。保证我们一辈子吃穿不愁了,比很多爷们强。”
商斌愤愤不平地说:“姐,他把你抛弃了,你还为他说话,你也贤惠过头了。”
“你千万不要嚷嚷,让孩子知道了不好。”
“这事你想瞒孩子多久?”
“能瞒多久算多久。”
商贾氏说:“怪不得,那个女人那么跋扈,原来是钱做怪,姐,白雪是不是窑姐出身?
“不是。你怎么把长得好的人都看成窑姐?”
“她不是窑姐,怎么爱把窑姐带回家?姐,你说,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呀?”
商欣疑惑地问:“她为什么把窑姐带回家?”
商斌没好气地说:“准没好事,姐,我们不谈他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家过年吧。”
“嫁出去的女儿岂有回家过年之理,再说孩子他爹是入赘到白家的,我还是中家的媳妇,要回去也是回中家。只是中家没亲人了。”
商贾氏说:“你们在北京也太孤单了。”
“当铺的伙计也不回家过年,我们一起过年不孤单,你们就安心回家过年吧,不必为我担心。你们也不必责怪伯仁他爹,人往高处走,这是正常的。何况他没有亏待我和孩子,以后他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商斌看到商欣无怨无悔,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郁闷地带着家人回家过年了。
为了方便缺钱的人,当铺一年到头都开门营业。商欣早早备好年货,准备和留守的伙计一起过个热闹的年。
伯仁不解地问母亲:“过年了怎么不见爹回来?”
商欣强忍住内心的伤痛对儿子说:“你们的父亲如今在东北开煤矿很忙的,他没空回来过年了。”
“过年也不歇吗?”
商欣对儿子说:“你爹是做事情的人,他可以一年到头不歇来做买卖的。你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勤快,才能成事。”
“爹一个人在东北过年太孤单了,娘,我们回东北和爹一起过年吧。”伯仁问道。
商欣看到懂事的儿子,忍住泪水说:“东北土匪很多,路上不安全,所以你父亲才不回来。”
“娘,爹会不会有危险?”叔旺问。
“不会,你父亲是个很舍得散财的人,他跟当地的人关系都处得好,不会有危险的。你们不用担心你爹,好好过年,就是对你爹最大的帮助。“
商欣带着儿子给中家列祖列宗磕头后开饭,她举杯对众伙计说:”仁旺当铺开张以来,大家都齐心合力,今年买卖不错。所以,我决定拿出一部分分给大家,同时我宣布,从今开始,表现好的,可以回家过年。“
众伙计得到赏钱,又听说以后有机会回家过年,都喜不自禁,看到丰盛的年饭,伙计们开怀畅饮起来,猜码声此起彼伏。
吃罢年夜饭,伯仁叔旺带领小伙计们点炮放烟火,商欣还命人拿来了芝麻杆子给他们踏岁,他们在鞭炮声,欢笑声中过了一个祥和热闹的年。
过年期间外地人都回去过年了,热闹的市面因为人少变的冷清起来。由于荃贵的高要求,加上受不了给妓女指派,中家的一部分佣人趁机告辞了,中家的人少了越发冷清。
过年一项大事就是祭祀祖宗,待所有贡品摆好,吉时一到,荃贵先与仲才祭祀着瓜尔佳氏的祖先:“广俊,不要忘记瓜尔佳氏历来被称作满族第一氏族,被排在清史籍八旗满洲氏族总谱的首位。历史非常悠久,归附于后金大汗后与爱新觉罗家族联姻不断。在大清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中的一笔。你身为瓜尔佳氏的后人,一定要奋发图强,不要愧对列祖列宗。”
“是。”
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后,荃贵带着中枢中父子再祭拜爱新觉罗的祖先:“爱新觉罗家族很显赫,在中国的历史上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光辉业绩,你们一定要好好祈请爱新觉罗的祖宗们保佑你们有一番大作为。”
“是。”
荃贵没有听到中枢中回答,忙盯住他,中枢中只好回答:“是。”
中枢中觉得很压抑,他自小是父母双亡,靠中家族人把他养大的,他发誓要扬名立万来光宗耀祖报答中氏家族的恩情。
可从今往后逢年过节,他再不能供奉中氏的父母宗亲,这让他很是压抑羞愧,但他听到。荃贵介绍爱新觉罗,瓜尔佳氏的光辉历史时,他却的心里多多少少得到了些许平衡,他中家的家族的确没有爱新觉罗那么显赫。所以,入赘到爱新觉罗家族也不是丢脸的事情。
由于觉得比往时冷清多了,中枢中便让佣人在一边吃饭,佣人们都知道荃贵的挑剔,赵老更夫妇知道荃贵不如商欣为人大度,都不敢畅怀。默默地吃饭。这样让中枢中更怀念以前过年的热闹。
吃罢饭后,仲才一个人放了一下鞭炮,烟火,就觉得没趣了,便进屋陪父母守岁。加上夜深了,于是他呵欠不断。
荃贵也觉得没有意思,以往在京城过年,阿玛总是召集戏子们来唱戏,非常热闹,可现在阿玛走了,自己却成了缩头乌龟,躲起来过日子。越想越心酸。
看到荃贵母子不断打哈欠,中枢中便对他们说:“你们俩回去睡吧,我来守岁。”
待荃贵母子去睡后,中枢中一个人静了下来,他不由想起商欣母子,他们是不是像往常一样过年呢?他的儿子想他吗?
屋外下起鹅毛大雪,他一点不高兴,往年一下雪,他就思念白雪,白雪回来了,他又开始思念商欣了,为了排解内心的相思,他不停地喝酒来麻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