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们真是看不起贫道。
袁颜看了有些吊儿郎当的清平子一眼,算了,就当是给他约到丰门的感谢吧,放下手里的文件,请他到一边沙发上坐下,道:“这两年,魏郡公司的销售市场一直下滑,产能却节节上升,以致堆压了很多货物。我之前去几个仓库看过,甚至四五年前的家电,还堆在角落里,无人问津。这些都是钱,等着报废怎么行?”
“你打算拿这些挤压的货物来与丰门合作,合适吗?”清平子皱了皱眉,“丰门的青州虽穷,但那是相对而言,其本身的现代化程度并不比其他州差,黎民兜里的银子也不比其他州郡的人少,你别打发乞丐一样看待丰门,会出问题。”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你先听我说完。”袁颜摆了摆手,对清平子随意打断有些不满,“丰门的青州紧邻曹国,曹国的穷,不用我多说吧?虽然比天齐王朝好一些,也仅仅是好一些而已。当然,也没有差到像天齐王朝那样,连普通家电也没见过的地步,至少在大中城市里,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但曹国是小国,小国有小国的悲哀,那就是他们没有技术,生产不了什么稍微好些的东西,而且产能也跟不上,所以他们买得起家电,而曹国的厂家却是供不应求,其中有很大的市场。
“目前,对曹国那边的出口,基本上都是解门垄断,拿着天泰王朝烂大街的东西,到曹国去卖天价,赚取暴利。而作为最好的向东出口口岸的丰门青州,却一直没有动静,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解门作为六大门派之首,其他门派,多少给些面子,所以不与他们抢曹国市场。只有这个六大门派末席的丰门,除了三大世家,从来不会给任何门派面子,说抢就敢抢,正是我们的机会。
“别看我们是几年前的库存,在使用寿命及安全度上不及新的,但我敢说,绝对比解门卖过去的东西好,而且不必卖成解门的天价,也有很大的利润和市场空间,又是废物利用,何乐而不为?
“丰门有口岸,有地利,有魄力,甚至有脾气敢与解门对着干,我们提供产品,提供足以让他们大赚一笔的利润空间,以丰门的情况,相信他们不会拒绝合作。
“一旦我们两家展开合作,不仅可以消耗即将报废的库存产品,转化为利润,还可以为一直被解门仇视不肯投效他们的袁家上一份保险,让解门不敢随意动手动脚,可以说是多赢,对丰门也有相当大的好处。
“道长,这就是我的想法,你明白了吗?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吗?我看你也不是想喝酸奶的样子。”
“哈哈……”清平子鼓起掌来,“不错,亲爱的袁总,不是我说,你至少比你家四叔更有魄力和想法,我要为你点个赞,但你太年轻,缺乏经验,把事情看的太简单,曹国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好做。诚然,单从市场角度,你说的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们是人,是有思想的社会人。”
“你什么意思?”袁颜看着自信的清平子,突感有些不自信起来,真是奇怪。
“袁总,你觉得解门赚取的暴利是怎么来的?又到哪里去了?都拿回家了吗?我告诉你,绝对不是。历史有一条很明确的规律,越穷的地方,越穷的人,越有贪婪之心。不是因为他们本性贪婪,他们的本性不比谁差,也不想贪婪,甚至做匪盗也在所不惜,就只是因为他们穷得什么也没有,仅此而已。
“解门虽称天泰王朝六大门派之首,但你觉得在天齐王朝的附庸曹国行得通吗?别人会怕它吗?会把它当祖宗供起来吗?告诉你,不会。据我所知,曹国太尉孤舟·蓑笠翁与独钓·韩江雪夫妇二人,就可以打得解门抬不起头来,更别说还有其他修仙者,解门绝不可能靠实力让曹国服软,打开国门。
“既然实力不行,那解门是如何做到打开曹国国门的?只能是利益,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刚才你也说了,只看解门卖的天价,可想而知,利润该是多高。那些打开曹国国门的人,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又得到了多少,你能想象吗?他们已经被喂肥了。
“那我问你,你的产品进去后,想卖什么价?又打算给他们多少?你卖再高,你给再多,能超过解门?你连这个想法也没有,不是吗?如果不是,你能给那些人多少?人家凭什么要犯着拿得少的风险,去与解门交恶?人家傻吗?绝对不傻。
“不仅曹国的人不傻,丰门的人肯定也不傻。你如果想用这种简简单单,看起来有利润而其实没有利润,甚至可能做不成的生意去打动丰门,可以预见,你绝对会失败,他们不揍着你哭爹喊娘,也许是看在种老的份上。”
这时,敲门声传来,见清平子停住了话头,袁茹钰嘿嘿一笑,起身过去,将大门开了一条缝,道:“不好意思,黄秘书,我们有要事商量,麻烦你在外面多待一会儿。”话一出口,还不等愕然的黄嘉羽反应过来,门已经嘭一声关上。
黄嘉羽看着打开不到十秒钟又重新关上的酒店房门,双拳紧了紧,真想将手里提着的酸奶扔垃圾桶里去……不是,先砸个稀巴烂,再扔垃圾桶里。
也不过想想罢了,黄嘉羽知道现在的自己,在袁颜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地位,若同学的感情慢慢淡了,谁知道会不会劝退她。她现在谁也不敢得罪,只能偶尔对袁颜也讨厌的清平子撒撒气,仅此而已。
所以,看了两眼关上的房门,她没有选择扔了酸奶,也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老老实实站在门外一侧等着。
袁颜瞟了过去开门拒绝黄嘉羽进来的袁茹钰一眼,没有过问,双目一动不动盯着清平子,道:“道长,看来我之前小瞧了你,没想到你也懂生意场上的事。”
“呵,别给我戴高帽,贫道可承受不起,而且我也不懂生意场上的事,只不过看过人情世故而已。解门、曹国与丰门之间的问题,与生意无关,人情世故更重,你只要明白了这点,在与丰门的会谈中,动之以利,晓之以理,才有可能说服他们。”
“那……亲爱滴道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开口的是回来坐下的袁茹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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