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黄馄饨已经凉了,沈灼又去楼下重新买了一份回来。
阮梨清拿着勺子吃的很慢。
沈灼身上有一股烟味,估计是下楼买馄饨的时候抽了烟。
你早上去警局的时候,我和你一起。阮梨清吃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她放下勺子和沈灼说话。
沈灼嗯了声过来,他看了眼阮梨清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馄饨,问她,吃好了?
嗯,吞不下去。
沈灼闻言,也没劝她,而是去提了医药箱过来。
他在阮梨清身旁坐下,将医药箱打开,依次拿出里面的东西:吃好了就包扎伤口。
阮梨清也配合,将受伤的地方都露了出来。
沈灼看着一大片的擦伤,唇角绷了下,拿起消毒水替她处理伤口。
那一大片的擦伤里面混进了小石子,只能用双氧水冲洗。
阮梨清没忍住,闷哼了声。
沈灼抬眼看了她片刻,随即放下手里的东西。
阮梨清拧眉:不是很疼,你继续。
她以为沈灼是觉得她怕疼,所以停了动作。
沈灼清清浅浅的嗯了声,随后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颗糖,剥开,递到阮梨清嘴巴里。
买馄饨的时候,老板娘给的,说是他们的喜糖,让我沾沾喜气。沈灼面无表情的说完,继而又拿起棉签替她擦药。
阮梨清睫毛颤了下,忍不住用舌尖顶了下那颗被沈灼塞进嘴里的糖果。
水蜜桃味,很甜。
手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以后,已经快四点。
阮梨清看了下时间,很晚了,我去睡一会觉,你也早点睡。
她说完就要离开,沈灼却拉住她的手肘,仰头看着她:不急。
他让阮梨清在沙发上坐着,自己起身进了厨房,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冰袋和一条毛巾。
沈灼用毛巾裹好冰袋,然后贴在阮梨清脸上,他眼里又慢慢浮现出那会在城中村时候的晦暗,还疼不疼?
疼。
只是阮梨清没说。
她抿抿唇角说:没那么难受。
沈灼替她冷敷的动作很温柔,因为握着冰块,所以他指尖很冷。
然而那冰冷的触感碰在阮梨清脸上,却让她觉得更加刺痛和滚烫。
嘴里的水蜜桃味还没散尽,混合在沈灼身上的木质调香中,格外和谐。
阮梨清这一晚上睡的并不好,身体很疲惫,脑袋也昏沉,然而却时不时的想到沈静恒被坤哥踩手背的画面。
等再次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天也才蒙蒙亮。
她看了下时间,六点半。
她这一觉也就睡了两个小时。
阮梨清口渴,在床上坐了会,起身去喝水。
结果刚开门,就看见客厅仍旧亮着灯,沈灼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烟头。
沈灼没想到阮梨清会突然出来,反应过来后,他皱了下眉心,然后将手里的烟掐灭,问道:你怎么醒了?
阮梨清说:你一直没睡?
都不用沈灼回答,事实就摆在那里。
默然片刻,沈灼捏了捏眉心,我一会儿要去警局,怕来不及,回来再睡。
阮梨清点头:我和你一起。
不用,你再休息一会,我过去就行。沈灼想也没想就拒绝。
阮梨清走到他面前,伸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说道:具体的情况我比你清楚,就算我今天不去,估计之
后也会让我去,懒得那么麻烦。
沈灼看着她,面露沉思。
她又说: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这个沈灼倒没什么异议,他任由阮梨清将打火机扔到一旁。
早饭想吃什么?片刻后,他起身问阮梨清。
阮梨清说,喝点粥吧,鸡肉粥。
沈灼袖子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抬腿进了厨房。
阮梨清就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动作利落的熬粥。
吃完早饭,阮梨清随便套了件外套,然后戴上帽子就准备出门。
沈灼在后面避开她的手腕,直接揽住她的腰,把人带了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捏住阮梨清的下巴,看着她脸上的伤是否有好转。
沈静恒那一巴掌实在重,今天的还有些肿,唇角处破了皮的地方倒是结痂。
沈灼看着她的脸,纵然没说话,阮梨清却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寒气。
她想了下,伸手拉住沈灼的手腕,语气淡淡:已经没事了。
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阮梨清摇头,没有。
一会去医院检查下。
好。
两人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八点。
昨晚负责的大队长带着他们去了笔录室。
阮小姐是吧,具体的情况我们已经从沈静恒那里了解了,但还有些细节可能要向你再询问一下。大队长一脸严肃:你知道和沈静恒在一起的坤哥是什么人吗,他们那群人是惯犯,之前就因为犯事才被放出去,不到一年。
阮梨清脑海里瞬间又闪过坤哥凶狠的模样。
她瞳孔骤缩:我不知道,我当时在停车场,直接被他们拉上车,然后就带到了那里。
他们有对你造成什么伤害或者是腰型吗?
阮梨清默了下:他们找我要钱,沈静恒要一百万,坤哥要五百万。
大队长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阮梨清都一一回答。
直到最后,大队长才看向沈灼,沈静恒昨晚被带回来的时候,有过几次异常举动,我们想问一下他是否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沈灼面色不改,没有,他是我叔叔,身体一直很健康。
大队长点头:好,如果再出现昨晚那样的情况,我们会为他进行检查。
我有个问题。阮梨清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突然开口问,沈静恒这样算绑架勒索还有故意伤害吗?
当然算。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阮梨清和沈灼直接去了医院。
沈灼提前让韩秘书联系好,他们一过去,阮梨清就去做了检查。
结果出来需要两个小时,阮梨清坐在医院的亭子里,她看着周围来往的人,扭头问沈灼:你昨晚来接到沈静恒电话的时候,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