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说的很诚恳。
阮元呈却冷哼了声,我们乡下人,可不敢去南城这样的大城市,更不敢住你们沈家的老宅!
沈灼低着眉,我知道我以前很多事都不对,但是希望您能再给我个机会。
阮梨清没想到沈灼会上来就这么直接,她拧了下眉心,有些想开口。
然而莫兰却拉了拉她的衣袖,微不可察的摇头,随后她自己说道:有什么话一会再说,人大老远从南城过来,先吃饭歇会。
沈灼主动去买午饭,病房里就只剩下三人。
阮梨清放下报告,看向阮元呈,她迟疑着迈步过去。
阮元呈也没看她,而是哼声道:现在心里舒服了?
我——阮梨清下意识要解释,就被阮元呈打断,他说:不要和我解释,你说再多都没用,得看他自己。
虽然阮元呈态度还是不好,但是语气里的松动很明显。
莫兰在旁边说:清清,你爸说的对,你说再多也没用,还是得看沈教授他自己。
嗯。阮梨清点头:我知道了。
至少阮元呈的态度比她想象中好多了,其余的再慢慢来就行。
沈灼买菜回来的有些晚,他没在附近的饭馆买,而是去了稍远一点的酒店。
阮元呈脸色很冷:买个饭也要这么久,坐轿子去的?
沈灼解释道,这边的汤炖的不够火候,所以我才订了另一条街上的,时间确实晚了点,下次我早点过去。
阮元呈偏要找茬,看来是我不够金贵,连汤够不够火候都喝不出来。
沈灼眉心拧紧,不知道该怎么说。
阮梨清把他拉了出去,问他:你就顾着给他们买了,自己吃了吗?
沈灼买回来的饭菜明显都是适合老年人和病人的,很他平时的口味比起来,完全不一样。
我不饿。沈灼说完问她,你呢,饭菜不合胃口?
嗯,出去吃吧。阮梨清点点头,低头拿手机搜索附近的饭店,顺便定个酒店,把行李放过去,不然太不方便了。
沈灼自然没异议。
阮梨清又去和莫兰他们说了声,才提着行李箱离开。
酒店订的是之前他们住过的那间,只不过这次订了双人床。
手续一办完,沈灼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我放上去,你在下面等我。
他们一会还要去吃饭,阮梨清也懒得跑,她伸手将沈灼的衣领理正,眉眼弯弯,软着嗓子说很会表现自己啊沈教授?
沈灼捉住她的手腕,极轻的在她手腕上亲了下,带着笑意说道,那你满意吗?
阮梨清眉梢一挑,一般。
那我继续努力。
他们吃完午饭还得回医院,阮元呈今天本来就还有个检查,如果这个检查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过去的时候,阮元呈刚好进检查室,莫兰在外面等着。
阮梨清过去:妈,我们在这边等吧。
莫兰摆手,不用,很快的,就半个小时。
她说完看向沈灼,有些感慨的开口:沈灼,这次是真的要谢谢你。
如果不是沈灼找来的专家,阮元呈的手术估计没那么成功。
之前我对你也有偏见,但现在想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检查室附近人很少,莫兰看着门上面亮起来的红灯,眼尾有识意。
她吸了口气,其实说起来,你也帮了我家不少,人不能忘恩负义,但是清清是我们的女儿,也是我们宝贝着长大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沈灼却都明白。
他沉声接过话头:我知道,阿姨您放心,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莫兰欣慰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而阮梨清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直到莫兰的视线又看向检查室,她才走过去,悄悄勾了勾沈灼的手指。
沈灼的手比她大了很多,她纤细的食指卡在他无名指的关节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
沈灼目不斜视,也看着检查室的大门,只是被阮梨清勾着的手指却异常灵活,反扣过来将她的手包裹进自己掌心。
阮元呈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基本上已经没什么问题,后天就可以出院。
阮梨清这次回来只有四天时间,正好把他们送回云镇。
回云镇当天,为了方便,沈灼提前联系了在云镇的沈氏集团分部,把他那辆宾利开了过来。
莫兰去办手续,沈灼和阮梨清就往车里搬东西。
大部分都是沈灼在搬,阮梨清时不时帮忙提个包。
将后备箱都塞满后,阮梨清突然问沈灼,沈灼,你说以后要是我比你先走怎么办?
沈灼顿了下,跟着她一起,靠在车门上,声音淡淡:那挺好的。
阮梨清扭头,怎么,好去找老太太是吗?
不是。沈灼说,我只是觉得留下的那一个才是最难过的,我不想你难过。
阮梨清嗤笑,你又知道我会难过了?
不会最好。他沉默片刻,嗓音低沉缱绻:如果我先走的话,我会很大度,会容许有另外一个人陪着你。
阮梨清眯眼,真话还是假话?
沈灼想了下,随后笑了起来:假话,我不大度。
但是如果到了那一天,我真的希望有人能陪着你。
后面那句话他没说出来,只是伸手将阮梨清的头发往后面拢了下。
医院停车场,行走的人都很匆忙,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不一样。
阮梨清观察着这些人脸上的神情,她伸手拉着沈灼的手腕,声音轻飘飘的却又很坚定。
我不需要其他人陪着我,除了你。
沈灼漆黑的瞳孔里仿佛只看得见她一样,他飘了下唇角说:好巧,我也是。
为了照顾阮元呈和莫兰,沈灼车开的很慢,等到云镇的时候,已经天黑。
莫兰匆忙要去做晚饭,被沈灼拦住:您先和叔叔休息,我来做。
阮梨清在边上附和着,妈,您就让他做,他做饭挺好吃的。
说着和沈灼一起进了厨房。
厨房没开灯,基本看不清,阮梨清前脚跟着他进了厨房,后脚就把沈灼推在桌子边缘,她踮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下,辛苦了,沈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