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凌师，你这是干啥？”
诸葛商喊道：“快把禁制去掉。”
“嗯？”
凌无涯双目如剑，道道的剑气环绕在诸葛商身边，使得诸葛商寸步难行。
“凌无涯，开禁制！”
城主万禅拍案而起。
自他双手上绽放着星芒，威能无穷。
凌无涯当即取出一把长剑。
唰！
剑指万禅。
长剑忽而变形。
剑光四射，很快，周遭空间扭曲。
这是一个域的形成，乃攻杀极强的剑域！
身在剑域中，凌无涯就是一把通天之剑。
“敢再踏前一步，休怪凌某手里的剑无情！”
凌无涯冷冽地道。
“哎哟凌师哦，你将我和城主大人当成什么了。”
诸葛商无奈地坐下。
凌无涯不收剑。
万禅盯了片刻，也坐了回去。
剑域消失，可长剑还在凌无涯的手里，他缓缓而坐。
万禅和诸葛商激动好奇又无奈。
而凌无涯嘴角扯动了一下，再扯了一下，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无涯痛快地笑着。
他笑得皱纹出现，反而不显老。
爽朗的笑声，许久未曾有过。
笑，吹走了随身而来的沉郁。
这一刻的凌无涯，跟往日里不同。
万禅看着，竟是有些呆滞。
他双目星光流转，似乎时间线给拉到了某处。
那是凌无涯年轻的时候，那是凌无涯在天圣学院求学的时候，那是凌无涯最为风光不可一世的时候。
万禅的神色有着羡慕和崇拜。
笑声在耳。
在他的眼里，凌无涯的面容不停地变化着，青年的面孔跟如今模样来回交替。
一时间，万禅恍惚。
不知今日是往日的幻想，或者往日是今日的回忆。
“凌师真是非一般人物。”
诸葛苗条由衷地说了一声。
诸葛商听着，他看向自己的侄子，溺爱地揉了揉那颗胖胖的脑袋。
“凌师无与伦比，作为凌师学生的苏兄妖孽之姿。”诸葛苗条感慨。
“苗条，你的选择是对的。”
诸葛商很是欣慰地说道：“你与苏飞结下情谊，此乃你的造化啊苗条。”
“嘿嘿，叔，我的眼光一向很厉害。”诸葛苗条露出骄傲的样子。
“你啊。”
诸葛商笑着，但瞥向凌无涯的时候，总是有一些掩饰不住的嫉妒。
若是苏飞能成长起来，后人在评价苏飞的时候，必然会提及苏飞的恩师。
好事，咋就给凌无涯占着了啊。
凭什么不是四海阁？
凭什么不是诸葛家？
又凭什么这文丘的天才不能是自己的侄子呢？
要说嫉妒，万禅的嫉妒可比诸葛商强得多。
当年同出自天圣学院。
在天圣学院，所有人被凌无涯死死地压住，只要凌无涯出现，必定很多人跟随，分明就是青年一代的领袖。
嫉妒，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你都落了这个地步了，为什么好运还可以伴随啊？”
万禅发出心声：“文丘的白玉盘百年未动，这一动，就给你逮着了。”
“不修剑道，却可以从杀人剑上真的悟了剑，这份天资……也就当年的你吧？”
凌无涯双腿盘坐，右手拄着剑，左手握着一个酒壶。
这一手剑，一手酒。
曾经的意气风发如当头的太阳一般，是那样的耀眼与瞩目。
凌无涯听到万禅的话，他侧头，止住了大笑，眼望着万禅，他道：“你嫉妒。”
“我嫉妒！”
万禅两手撑着案桌，身子前倾，毫不掩饰地道：“当年的你，获得了所有，你简直就是一声令下，整个人域的青年俊杰半数会跟随，好，这是属于你的，毕竟没人比得了你凌无涯的天赋，旁人参悟一个术法需一年半载，你三两天……甚至一晚上就精通于心。”
“那是该属于你的荣耀。”
“你是受上天眷顾的，同样你也是被天嫉的。”
“因此，你获得了那个东西。”
“那东西让你更加可怕，而那个东西让你落得今天的地步。”
“你都龟缩文丘不能轻易外出了，哪里来的好运？”
“苏飞，凭什么是你凌无涯的弟子？”
“你不服？”凌无涯朗声道。
“我为何要服气？”
万禅说道：“咱们同一年进入的天圣学院，我万禅差吗？”
“你不差。”
凌无涯说道：“你打破常规，你不顾前人艰难，不听前辈师长的劝解，以大毅力大决心选择了星辰之道。”
“星辰啊。”
凌无涯手指天空：“此道太远，又过于缥缈，你能有那等决心和信心，谁敢说你万禅差了？”
“那，为什么？”
万禅红了眼。
诸葛商悄悄地将诸葛苗条给移到了远处。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两人。
没错，凌无涯和万禅是同门，而且是同一年进入天圣学院的。
万禅出自文丘小城，当年文丘绝对的骄傲！
他小地方来，却以天资压倒了很多背景深厚的青年俊杰。
他跟凌无涯争斗过，但是……不堪一击。
那时候对万禅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万禅分析了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最终，他毅然决然，不顾师长前辈的劝阻，选择了最难的星辰之道。
如凌无涯所说，星辰太远，大道缥缈，太难了。
因此，在天圣学院的后几年，万禅沦为了“平庸”。
离开天圣学院，万禅选择回了家乡文丘。
起先，他依然不突出，但后来，文丘遇到了一次大危机。
当年的城主战死在城外。
是万禅，他只身一人，手握星辰，扭转乾坤。
那一刻，整个文丘都沸腾了。
他们曾经的骄傲原来是如此的强悍。
自此，万禅坐上了城主的位置。
不是他所愿，而是迫不得已。
整个文丘就一个声音，万禅为城主！
他是被架上去的，直到今日。
“城主之位虽不是我所愿，但我在位一天，文丘就是我万禅的。”
万禅道：“他苏飞来了文丘，为什么便宜了你？”
“我不认为是白玉盘坐落星府附近。”
“你是有机会，可惜，你和苏飞不是一路人。”凌无涯道。
“嗯？”
万禅眯起眼睛。
“你心中只有自己的道，别的只是顺手顾及。”凌无涯道。
“这有错吗？”
万禅没了理智一样大喊：“试问，这天阙人域，谁不是为了自己的道？”
“凌无涯，你告诉我，有错吗？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