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师，苏飞这是？”
诸葛商惊容满面。
凌无涯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万禅当即瞳孔一缩，他并未再让凌无涯阻止苏飞，自己直接探出散发星芒的大手。
但是！
凌无涯一剑挥下，将空间斩出了一条裂缝，反倒是阻止了万禅。
“凌无涯！”
万禅怒目而视。
凌无涯剑指前方，空间被劈开的裂缝并未合拢。
他左手微微下压，说道：“不需要。”
“你……”
万禅眼中星芒大盛，他咬了咬牙，沉声道：“你不怕他死了？”
“死了的人，从来不值得遗憾。”
凌无涯说的风轻云淡。
万禅的眼睛眯起。
整个文丘，几乎都知道了苏飞的存在。
了解的人，多也明白苏飞受到凌无涯的庇护。
星府的学子更是清楚苏飞在凌无涯这里得到了什么。
凌无涯在文丘多年，教导的学子自己也数不清楚，可他从来没有收徒，只是教导而已。
但，外人说苏飞是凌无涯的关门弟子，他从未反驳过，这就是默认！
为了给苏飞一个历练的场所，凌无涯不惜将城主府用来钓鱼的万神会据点给摧毁。
对苏飞好，那是真的好。
对苏飞狠，那也是真的狠。
就比如现在。
作为一名城主，万禅忍不住要插手了。
而作为苏飞恩师的凌无涯却说不需要，更是到处死了的人从不值得遗憾的话。
一时间，万禅屏住呼吸。
“你真狠！”
万禅冷冷一笑：“他认你为师，真不知道是他的造化还是灾难。”
凌无涯收起长剑，面向前方。
万禅又看了片刻，才转开目光。
在星辰大幕之中，苏飞居然试图的去把控杀人剑。
这可是一把杀人剑啊。
天阙人域最顶级的炼器师锻造出来的重宝，是其得意作之一。
凌无涯用这把剑，杀过数不清的人，杀的异族能填满了一个坑。
这把小剑，锋利五双。
这把剑，太难以掌控。
万禅还记得被杀人剑反噬的人是何等悲惨下场。
“你在凝丹境巅峰的时候，才试图去掌控杀人剑！”
万禅深吸了一口气，道。
“那又如何？”凌无涯目不斜视，语气淡淡。
万禅听的脸皮子抽搐。
“你不会以为他的天赋比你强吧？”万禅道。
凌无涯不答话，他两个瞳孔里只有着苏飞和那把杀人剑。
“你该不会认为他在剑的天赋上强过你吧？”
接着，万禅又道：“别的方面，我或许会信，但剑道上，无能能及你！”
“还是有人的，那位剑神。”
凌无涯的话真是让人烦躁。
剑神，这意思是说除了剑神之外，没人比得上了？
别人说说也就罢了，凌无涯自己说……
这，便是信心，剑道上的信心。
“我使剑的威力或许不如一些人，但那只是我的境界缘故。”
凌无涯道：“压下修为，只比拼剑道……”
说着，他两眼微微一亮：“凌某何惧他人？”
“好，你强，你强行了吧？”
万禅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不平静：“你自己也说了，剑道上不惧任何人，而你尝试掌控杀人剑的时候凝丹境巅峰，他不过是开元境的小子。”
“我明白，死的人是没价值的。”
“可是，被杀人剑反噬而死，你不是狠，是太过残忍！”
“你看。”凌无涯道。
“看什么？”
万禅音调越来越沉重：“再等下去，等他摸到了杀人剑，他会支离破碎，你就……”
话没说完，万禅一愣。
继而，他缓缓转头，如那木偶扭动脖颈。
看，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什么？
苏飞抓住了杀人剑。
小小的杀人剑在颤动。
随之而颤的还有那只握剑的手。
很快，苏飞全身都抖了起来，跟个筛子似的。
剑在抖，人在颤。
然而……
万禅不可思议的发现苏飞颤动的频率跟杀人剑越来越相似。
也就几个呼吸的工夫，人与剑一样的频率在动，好像本就是一体的。
“这……”
万禅根本无法淡定。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
就是自己第一次触摸星辰大道，也未曾有过的激动。
那可是杀人剑啊。
那是一位开元境的小子。
凌无涯在没在开元境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不对！
凌无涯在凝丹境巅峰之境时候尝试把控杀人剑，但那也只是尝试。
杀人剑真正被凌无涯掌控，是在凌无涯迈入金丹之境后！
而苏飞……
这，怎么可能？
万禅猛然转头，盯着凌无涯，死死的盯着。
不多会，凌无涯也收回了目光，他脸上全然是欣慰。
缓缓转头，看向万禅。
“你告诉我……他在家乡是走剑道的。”
万禅的音调有些颤：“你告诉我，他在家乡得到的机缘是剑之一道。”
“你来告诉我，他擅长刀，是一种隐藏。”
“对，是隐藏，他对气息的转化特别熟练，他的道基足够圆满，只能够用剑意演化出刀意的。”
“剑神……去了家乡对不对？”
“剑神许多年没出现了，也未曾有音讯，他一定是去了家乡。”
“你说对不对？”
“凌无涯，你告诉我，你来告诉我啊！”
万禅疯癫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无涯放声大笑。
这笑声传遍了整个竹林。
笑声吵醒了睡着的诸葛苗条。
诸葛苗条揉了揉眼，结果看到苏飞握着杀人剑在舞动，他目瞪口呆。
其实，他叔诸葛商早也目瞪口呆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开元境的修者，掌控了杀人剑？
这说出去，谁信？
谁信了，那就是个疯子！
不信，才正常。
错觉，一定是错觉。
诸葛苗条狠狠的揉了揉眼睛，然而，眼前看到的并没有变化。
他听不到任何了，整个人元灵出窍一样。
笑声戛然而止，因为苏飞握着剑看来。
“开星幕。”凌无涯道。
哪里用得着他说，万禅直接撤销了星幕。
苏飞一步步的走来。
“凌师……”
苏飞喊了一声。
“剑，你拿好，从此，它属于你了。”凌无涯道。
“凌师，这……使不得，太珍贵了。”苏飞道。
“拿着！”
万禅无比严肃的道：“这是你用命换来的，你难道以为自己的命不如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