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学院有一栋建筑，叫做圣楼。
圣楼的最顶层是院长的居住地。
修炼休息，他都在这里。
大多数时间，他会通过这里看向少阳。
此刻，院长正拿一本书看。
如果苏飞在这里，肯定要惊讶一下。
因为，院长手里的书是家乡的地理志。
那封面上地图形状太过显眼了。
“进来。”
没人敲门，院长喊了一声。
门推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进来。
“莫师叔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院长赶紧招呼老者。
老者坐下来，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院长看。
“莫师叔？”
院长为老者倒上茶，试着喊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
白发老者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师叔指的是什么？”院长道。
“你别给我装傻充愣。”
白发老者一拍桌子，怒道：“你是我看着成长的，少跟我来这一套！”
这要是给外人看着了，全会被惊吓到。
院长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相反，他陪着笑脸，“莫师叔指的是苏飞？”
“你元神降临文丘，费尽心思的将他给弄来了天圣学院，然后就这样？”
白发老者低吼一声：“你要废了他？”
“莫师叔哪里话啊。”院长连忙道，“我作为一名院长，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废掉一名学生？”
“凌无涯。”
白发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长叹。
“学院对不起凌无涯。”
“莫师叔说的是，是学院对不住他。”院长道。
“既然这话从你嘴里出来了，为何你所做的跟说的完全不一样？”
白发老者捂着心口，道：“你元神降临文丘，当我知道的时候，我心里是高兴的。”
“我以为你是在做弥补。”
“凌无涯的事情……已经发展到我们学院不能去参与的程度，无力回天，只能靠他自己。”
“好不容易，他收了一名弟子，你让他的弟子来了天圣学院，可来了……”
“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做什么？”院长问道。
一听，白发老者更怒了，他眼角抽动了几下，喝道：“锄草修路！”
“三天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就在少阳殿外面，拿着一把不成样子的锄头，忙活来忙活去。”
“你知道整个学院都在说什么吗？”
“说他放弃了！”
“放弃？”院长略带诧异。
“你真不闻窗外事了？”
白发老者抬起巴掌想要打院长，最终他的手落了下来。
“打不得，已经打不得你了，你再也不是以前的你了。”
白发老者带着哀求的道：“院长，既然你让无涯的弟子来了学院，能否善待？”
“我的院长大人。”
说着，他竟然起身行礼。
“我的莫师叔哦。”
院长赶紧站起来扶住白发老者。
“既不善待，为何让他来天圣学院？”
白发老者强压心头的不满，手臂都在发颤：“你让他去道院，傅怀直接能让出大师兄的位置。”
“他去天璇宗，万宠于一身。”
“来了咱们天圣学院……”
“他所面对的是什么？嫉妒，到处充斥着嫉妒！”
“是啊，天圣学院靠争，可是，该有的尊重呢？”
“这三天来，你竖着耳朵去听听，整个天圣学院都是小肚鸡肠！”
“从家乡来的又如何？有本事让他们去道塔爬上三层啊，有本事自己弄出三条完美灵根来啊！”
白发老者越说越气。
“就这种风气……天圣学院有未来吗？”
“莫师叔，您消消气。”老院长拍着老者的后背。
“您坐，咱坐下来说。”
“好，坐，老东西听听你如何来说。”
“莫师叔，您喝口茶。”
院长递过去茶杯，然后道：“他是希望。”
闻言，老者瞳孔一缩。
院长两指捏了捏：“最起码是希望的一个芽子。”
“那么，什么是希望？”
“你考究我？”
“不敢。”
院长道：“希望者，要处于更高的层次，可如何才能达到那么高的层次？”
“天赋？机缘？”
“这两者自然缺一不可，但莫师叔，远远不够。”
“对，当然不够！”白发老者道，“还少了一个最重要的，那就是扶持！”
“莫师叔您听我说。”
院长并没有说，他直接起身去了书架，他拿来一本线状古籍。
他翻开来，给白发老者看。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老者念着。
“莫师叔，他是希望。”
院长道：“至于能不能成为真正的希望，每一步都不可以走错。”
“他所有的历程都是为了成为希望做准备的。”
“他来自家乡，欠缺的还太多了。”
“天赋与机缘……人域不缺乏天赋者，但您也知道，有几个成长起来的？”
“人域成才何况如此，他从家乡来的，几率能大了吗？”
“他缺的太多了。”
“需要补上。”
“还不晚。”
“凌无涯……就是一个有很大缺陷的人，所以，他才会落得一个悲惨。”
“我想，他凌无涯绝对不希望他的弟子也如他一般欠缺了。”
“你的意思……这几天来，就开始培养他的心志？”老者问道。
“正是如此，天圣学院被外成为人域的缩影，各种事情都会在这里发生，他来这里，要比去道院和天璇宗成长的更快更好。”院长道。
“这么说来……”
白发老者吹胡子瞪眼：“都是你一手安排的了？”
“莫师叔可误会我了。”
院长道：“不用我去安排，学员们的嫉妒，他身上凌无涯的印记，还需要去安排吗？”
白发老者眉头皱了皱。
“你说的这些，我能理解，但是，尊重，应该有的。”
白发老者道：“别人担心他身上凌无涯的印痕，我不怕，让他入我门下。”
院长摇头。
“嗯？”
白发老者道：“这点要求，你都不给？”
“不是不给，他去了少阳殿。”院长道。
“少阳殿……”白发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他既是去了少阳殿，咱们不妨走着瞧。”
院长道。
“瞧什么？”白发老者问道。
“瞧一瞧，破败的少阳殿能否换发一些生机。”
说着，院长两眼微微亮起：“我还真有点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