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模糊的脸依然好奇的打量着苏飞，仿佛没有听到苏飞的话一般。
苏飞指了指下方，再指上面，提醒了一声：“八层。”
“嗯……”
大脸左右摇摆了一下。
苏飞疑惑的道：“是我没有通过七层的考核？还是说你有问题没问完？”
“问题……是有很多，但目前不知道从何问起。”
听这话，苏飞头有些大。
眼前的道塔器灵，明显是不完整的，从它身上能够得到一些好处，可是，有时候也难以沟通。
接着，苏飞听它说：“你是通过七层了，理应去第八层，但我不想开门。”
苏飞的脸发黑了，眉头也皱起。
他盯着大脸的鼻子，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一扇门的开关，或者把手。
真想直接抓过去。
但，道塔是人家的地盘。
来强的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苏飞吸了一口气，道：“你是觉得我无法通过第八层的考验？”
“或许能，或许不能。”
听听这话，还不如不回答。
“你需要静气凝神。”
大脸突然严肃起来：“我感觉到你心略浮躁，似乎要做出格的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否则，你绝对后悔。”
苏飞心头一跳。
这都感觉的出来？
想想也是，在这七层，连他遗忘的事情都给翻腾出来了，看出心思想法倒也没啥可奇怪的。
苏飞缓缓平息下去。
不完整的东西，摸不清脾性，或者说因为不完整极可能是个思维意志分裂的，不可正常论之。
“嗯，这样快平静了，很不错了。”
这张大脸如同一个长辈，甚是欣慰。
只是它这模样，看起来有些怪，也挺好笑。
“我想要试一试第八层。”
苏飞心平气和的道：“成与不成，看自己，也看天。”
道塔，为考核准备的。
检测的是考核者的道基。
同时，过了一层，自也能是对自己有所提升，圆润道基。
这种机会少有。
天阙人域的修者，谁不为提升自己用尽一切？
苏飞自也是。
第八层，即便过不去，只要对自己有所提升，就得抓住机会。
“我觉得你要等一等。”大脸说道。
“等？”
苏飞疑惑的道：“这个地方……还能等？”
他是知道此处的时间流逝跟外界的不同，可，真的能等吗？
“不是在这里等，是出去了等。”
大脸看出苏飞的想法，说道。
出去？
出去还进得来？
道塔又不是星府的，无论是凌师还是万禅，都没资格开启道塔。
这出去等？
等个天荒地老吧。
“你听我的。”
大脸说道：“你上去了，确实有所提升，可是，你应该等的。”
“因为，这不是主身，你去主塔，到了八层，那才是无穷造化。”
“你知道八层主要是什么？”
苏飞摇摇头。
“元神。
听到这个词，苏飞瞳孔一缩。
金丹化婴，元灵化神……
第八层是为元婴大圆满准备的？
“你来到了第七层，看起来很震撼，似乎你也喊满意收获，可是你亏了。”
大脸说道：“六层，以及六层之下不说了，对你这类人影响不是太大，这第七层，你感受到了。”
“如果你上了主塔的第七层，你会得到一个神通。”
“神通？”苏飞发出惊呼。
“你刚刚与我握手，是想要记住和熟悉我的气息，从而获得让人茫然和绝望的能力，如果你在主塔通过了第七层，你会直接拥有影响人心的神通。”
“是不是很遗憾？那可是神通。”
大脸有些戏谑。
苏飞抿了抿嘴唇，朝着下方看去，入眼全是白色。
“是不是后悔了？”
大脸道：“有时候啊，天赋和能力也不见得是好事。”
“你说对吧？”
苏飞抬起了头，看着大脸，他露出笑容。
“哦？”大脸惊讶。
“神通啊，如果是真的……”
苏飞话没说完，大脸立即纠正道：“不是如果，是肯定！”
“好吧，神通确实吸引人，可我这个阶段也过不了主塔的第七层吧，就是有了神通，我拿什么去施展？”
苏飞道：“我看过一些书，神通讲一个神字，不是自己领悟出来的神通，不达化神境，有和无不存在区别。”
他又道：“开元的阶段，给我一个神通，能怎么着？我要的是道基圆满。”
“道基，才是根本，塑造一个完美道基，比什么都重要。”
“你可能会说，道基圆满有很多种办法，确实，办法很多，可时间啊。”
“时间的成本也很重要。”
大脸露出一丝的茫然。
时间？
它对这个似乎没有多大概念。
“普通人一生短暂，时间成本高。”
“修者寿元增加，但是时间也不等人的。”
“我的家乡有这么一句话，教育孩子的，谁也不让自家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方面可能存在某些误区或者别的原因，但我要说的是道基也是个起跑线。”
“我从家乡来，那里被人域称之为世俗界域，我要是输在了起跑线上，需要花更多更多的时间去追赶。”
“对人域，我也有所了解了，这里从不缺天才。”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没人会等你，落后者只能挨打。”
“你说，时间重不重要？”
大脸不停的打量着苏飞，仿佛要将苏飞的心给看个通透。
“时间……”它轻声道。
“是啊，时间，时间大于一切。”苏飞道。
“那你说，我的时间是不是也很珍贵？”大脸问道。
苏飞回答：“这里的时间流逝比外界快很多。”
闻言，大脸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它道：“那我也得赶时间啊。”
“多谢了啊，你让我明白了时间的意义。”
大脸欢喜的道：“特别高兴见到你。”
“也高兴见到你。”苏飞笑着道。
他伸手。
打量眼神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
它明白苏飞又想占便宜。
但，根本在意。
一只白色的手臂幻化出来了，两只手握在一起。
“你不会输在起跑线上。”
大脸道：“因为你身上有我看不清的，所以我觉得你说的世俗界域一定不是简单的世俗界域。”
“这里是我的世界，却有我看不到的，已经说明问题了。”
苏飞明白大脸说的是它手心的石猴。
“末法的世界，隐藏了很多。”
这是凌无涯给苏飞说的话。
“末法……隐藏……”
大脸唏嘘道：“真想看一看啊。”
“可是，我根本出不去，甚至很快我就不是我了。”
这一刻的大脸，有些可怜。
它出不了道塔，因为它是道塔的器灵。
它说自己不是自己了，因为回归了主塔，它这个不全的灵也会被融合。
关于这方面，苏飞没插话。
“好吧。”
大脸道：“你算是说服了我，而且我认为你说的有道理，提升就在眼前，那么，你可以去八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