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涯说战神堂变了。
曾经，一提到战神堂，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战神堂的人肌肉都长到脑子里去了。
这不完全是讽刺。
侧面说明战神堂的人比较耿直。
而今晚，战神堂的人所表现的跟耿直沾不上边。
他们巧舌如簧了。
卓宏晖受伤了，化神期的他被金丹境的凌无涯接连刺中。
杀人剑的剑气将他五脏六腑摧残的不成样子。
更关键的，面上如何承受？
他表现的异常愤怒，那种羞恼似是要跟凌无涯同归于尽。
然而，卓宏晖的目标是苏飞！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将他与肌肉长进了脑子的人放一起并论？
卓宏晖的演技瞒过了凌无涯，也瞒了万禅和老院长。
“他，才是我今天的目的。”
成了血人的卓宏晖居然没有羞恼了，坦然接受被金丹境的凌无涯所伤。
他嘿嘿一笑：“你凌无涯杀人无数，伤了我一个化神期又有何奇怪？”
“况且，你依仗的是杀人剑。”
“该死的杀人剑啊，否则的话，今晚就是你冲破境界的时候。”
“这一点，倒可惜了。”
卓宏晖血淋淋的脸看向了苏飞，他嘴角勾起，笑容恐怖。
“小子，别以为凌无涯能给你什么。”
卓宏晖道：“战神堂给的才更多。”
“随我去战神堂，你有机会站到天阙之巅。”
说着，他一手抓去。
与此同时，凌无涯不顾一切的攻杀而来。
万禅重新操控星辰。
老院长丢出了一个个阵纹。
城门上的兵士也全都拉开了弓弩。
但对于这些……
星芒有很大的限制作用。
星芒加持在凌无涯身上，增加了绝对速度。
嗤！
卓宏晖又被刺中。
卓宏晖的气息混乱且狂暴，剑气肆虐，他痛苦不堪。
然而，他却疯狂的大笑。
“杀人剑是好，但杀人剑不能连续的攻击，需得一个蓄势阶段，这就是弊端！”
卓宏晖张嘴大吼，血沫子不停的从嘴里喷出：“你想要保住他，想要弄死我，靠杀人剑是不行的，你需得冲破了境界。”
“你敢冲吗？”
“凌无涯，你的师傅为了你死在了人域之外，尸体不归家，如今你作为一个师长，你愿意为了自己的学生冲破境界吗？你做的到吗？”
“你做不到，你永远也比不上你的师傅！”
“你终究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早看透了。”
“哈哈哈哈。”
伤势极重，大笑不止。
全是嘲讽。
就这个时候了，卓宏晖想的依然是利益最大化。
苏飞重要，如果能让凌无涯选择破境，他丢了这具肉身，又有何不可？
若是因为他，凌无涯破境了。
人域的天就变了！
不知多少人要感激他。
什么肉身损坏，无数的天材地宝将会送到他面前。
他在战神堂的地位将会一飞冲天！
甚至于……异族都会悄摸着送好处给他。
肉身算什么？
被凌无涯刺几剑又如何？
痛苦，哪里有振奋来的强烈。
卓宏晖抬头，因为星芒的限制抬起头都有机械感。
他望着高空。
四周的乌云即将汇聚。
“万禅的星辰大道……真走起来了，果然惊人，但是星辰大道也有着限制啊，看这乌云，等乌云压顶了……你万禅的星辰之力又能发挥几何？”
“没了星辰禁锢，凌无涯，你手里的杀人剑真能刺中我吗？”
“所以，你得抓紧时间了。”
“看啊，乌云要压顶了。”
“我劝你一句，破境吧，破到了元婴境界，你才有毁我肉身的能力，才有希望留住你的学生。”
“凌无涯，这天不帮你，你只能依靠自己，就如六十年前那一天。”
为杀人剑蓄势的凌无涯抬着头。
卓宏晖说的没错，杀人剑不能持续进攻。
杀人剑威力强盛，这种宝物自然会有限制性。
其实，第一剑是伤害性最大的，接下来蓄势出剑，只会一剑比一剑弱。
天公不作美。
四周的乌云朝着中间聚拢。
这很不正常。
星辰被遮挡，万禅的星辰大道威力会小很多。
眼下，似乎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破境。
他目光从高空收回，看向苏飞。
苏飞身上有金色的线条在闪烁，符文也出现了。
卓宏晖之所以没有立即将苏飞带走，原因有二。
其一，卓宏晖想要目的最大化，要以苏飞逼迫凌无涯破境。
其二，卓宏晖的那根绳索可以传送，他正在催发传送节点，若是成功了，苏飞会直接被传到战神堂。
去了战神堂……
会被拿着做试验，成功了，前途无量。
失败……反正凌无涯没听说战神堂的那个试验有成功案例。
曾经全是失败，战神堂没有放弃。
他们锲而不舍。
这等执念，或许是战神堂唯一没变的。
他们始终相信会成功，只要成功一例，对人域是天大好消息。
然而，凌无涯认为苏飞没必要冒那个险。
因为战神堂试验失败的代价是残废。
苏飞天赋异禀，苏飞心智坚定，苏飞的路很明确。
只要正常的走下去，凌无涯相信，这天阙有苏飞的一片天。
甚至，苏飞就是百分百的在那个试验里成功了，凌无涯都不建议苏飞去。
境界是修出来的。
力量是一步步积攒的。
特殊之法获得的，如无根之萍、空中楼阁。
总觉得不那么真实。
总觉得有一天会遭难，遭大难。
作为一名老师，凌无涯绝对不会看着苏飞有那么一天。
“凌无涯！”
老院长的声音颤了。
“凌无涯……”
操控星辰之力的万禅眉头紧锁。
“凌无涯，哈哈哈。”
卓宏晖开怀大笑：“破境吧，你若是破境，我给你道歉。”
“为了弟子，破境，六十年的隐忍消散一空，我真佩服你是条汉子了。”
“破境吧，破了境的你才有彻底毁我肉身的能力。”
“你看啊，传送节点即将点亮。”
“你如果破境晚了，可留不住自己学生的。”
这时，天空最后一颗星辰被乌云遮挡了。
整个天地明显的黑暗了几分。
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当然，对于修者来说，黑暗挡不住眼睛。
星辰不在，远处，月落山那个方向，亮起了一个个光点。
每两个光点代表着一双眼睛。
全都盯着这边呢。
只要凌无涯破了金丹境跨入元婴，那些人全都会到来。
到时候，凌无涯死无全尸。
困局，绝对的困局。
似乎，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凌无涯看到了苏飞眼睛动了。
他对苏飞露出慈祥的笑容。
“为师给你展现了杀人的手段，接下来为师要教你如何破境。”
凌无涯的声音平淡，对于将要到来的死亡丝毫不惧怕。
他说：“你要看仔细了，要牢牢的记在脑海中，或许，这或许是为师最后一次教你。”
“说来惭愧，我并没能给你一个平稳的路途。”
“说来遗憾，未能看着你成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