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清冷表哥》全本免费阅读
一夜安眠。
怀揣着明早起床后定要质问青年的想法,姜姒甫一醒来睁开眼便望向了床榻外侧的方向。
意外的,那个之前心智退化时一直缠着她粘着她的人不见了身影,而地上的被褥已被整齐地叠起放到一边。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这下她心中更加笃定了。
昨天白日里也许青年确实暂时心智受到了影响,但夜里的时候,绝对是裴珏在逗她!!!
为何她以前没发现这厮的恶趣味呢?
差点儿就被翩翩君子的外表给欺骗了。
也不对,应是早有端倪只不过被她忽略掉了罢了,毕竟他可是在成婚不久两人还并不熟稔的时候就能面不改色地含笑说出“岳父大人”四个字的人。
让她丢人丢到家了,实在可恶。她恨恨地咬牙。
“小姐在想什么呢?脸色这么红?”身旁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姜姒顿了顿,这才发现自己一起来光顾着寻裴珏的身影了,竟没注意不知何时端着一盆水推门而入的红蕊,此时正凑近了脑袋一脸探究地瞧着自己。
她淡定地用手背碰了碰脸,神色自若道:“有么?许是地龙烧太热了吧。”
红蕊视线扫过放在旁边的那叠明显是屋内另一个人的被褥,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抑扬顿挫地长长哦了一声,也没说信或不信,将铜盆轻轻放到桌上,拧了把热毛巾递过来,趁自家小姐恼羞成怒之前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小姐,您最近晚上还有感觉到哪里刺痛不舒服吗?神医说您的腿会慢慢好起来是真的吗?”
接过毛巾的姜姒闻言一怔,手指微顿。
因为蛊毒牵扯到子蛊宿主的性命,也就是裴珏的性命,所以之前她便再三与裴珏强调,关于此事,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因此,除了当初领着一众护卫前去山谷帮着救援的周斌之外,其余人只知现下有位神医为她诊疗双腿,其他的一概不知。
若是红蕊不说,她也差点儿忘记了。
很奇怪,不知是不是体内蛊虫起效的缘故,前些日子因天寒而经常折磨她一宿睡不着觉的膝盖处传来的刺痛,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一点一点褪去了,好像就是在她与裴珏落下山崖的不久后,也就是她吃下毒娘子递过来的那只红壳虫开始,痛感越来越弱。
而昨晚,她站起来的时间比在山洞外遇蛇的那回还要久些。
似乎得有四五息?
思及此,姜姒不免信心又多了三分。
如果按照这样的恢复速度,那她能够完全行动自如的那一日似乎也不再只是海市蜃楼般遥不可及了,等她彻底好了,或许可以跟着……
“小姐?”
似是见她拿着毛巾久久不说话,红蕊疑惑出声。
姜姒回过神,清了清嗓子,回道:“最近好多了,你别担心。昨日你不是身体不适么,如今可好些了?要不要看大夫抓点药?”
身体不适?什么身体不适?
红蕊一愣,险些没反应过来,待回想起姜姒说的是自己昨日为了让自家小姐和大公子多些相处时间而随便扯的借口时,忙打着哈哈道:“没事了,睡一觉便好了,小姐快些梳洗吧。”
“那便好。”听到回答的姜姒放心了,就着手里温热的毛巾擦了擦脸,在红蕊的侍候下很快便穿好了衣裳。
依旧是一袭冷清的暗纹水色衣裙,可不同的是,外边儿罩上了件银朱色海棠缠枝小袄,坎肩儿处镶了雪白的兔毛,衬得姜姒巴掌大的脸蛋儿越发清丽可人。
梳妆台前,红蕊放下梳子,从匣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了对白玉耳坠给自家小姐戴上,端详一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红妈妈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哪有称自个儿为红妈妈的。”姜姒打趣着,视线移到了眼前的铜镜上。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她盯着耳边那形似兔耳稚气十足的坠子,默了默,语气难得迟疑道:“这耳坠……”
红蕊抢先答道:“是之前大公子送来的那匣子里的物件儿,我从家里边儿收拾行囊时顺便带上的,瞧着多可爱呀。”
姜姒将“幼稚”两个字咽了回去,又仔细瞧了瞧。
嗯……
莹润的兔耳一晃一晃闪着光泽,好像确实挺可爱的,行吧。
这厢主仆二人收拾好后,本打算照例去棠梅园看望休养中的姜老太太,却在路过小花园时被假山后突然蹿出来的姜沁拦住了路。
冬日里天寒,丛丛假山上更是因着晨间尚未散去的水汽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光是呆在这园子里便感到四面八方的冷意呼啦啦地绕着人打转儿。
本就因之前姜沁打翻慈和堂香炉招了火险些害了祖母性命却还刻意隐瞒一事对其心生厌恶的姜姒,此刻因着天冷更是不想再在这儿逗留,于是淡淡道:
“有事?”
见坐在轮椅上的姜姒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漠表情,姜沁咬牙切齿,手里捏着的帕子都快绞碎。
竟然还敢问她有没有事?
别以为她不知道,要不是当时姜姒特意和二房的人设局骗她母亲,她母亲怎会被罚?她又怎会落到如今境况?
自母亲周氏被一辆破马车强行送走以后,她也被勒令关在自己的院子里,直到出嫁前,一步也不让迈出院门,而且每日里都得在婆子的看管下抄写一整卷的佛经。
那可是一整卷!
这段时日以来,她日日起床后便坐在桌子前握着笔抄啊抄,日落时分方才能抄完一卷得以休息,累得像只狗一般。而且若是哪日抄得慢了,夜里还得点灯继续!她的眼睛都快瞎了!
一想起这些事来,她就好似感觉到自己握笔的手指都在隐隐抽筋。
姜沁按住了发抖的手指,在摸到指腹上因抄书而起的茧子时心中更是大恨,忍耐地吸了口气,扯起笑容道:“姐姐何必这么冷淡呢?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
姜姒只觉心底一阵讽刺。
对在祖母出事后一心只想着推脱责任逃避之人而言,怕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