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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变态

变态

这件事发生后我几乎不去看祁晏的消息,避他如避洪水猛兽。

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疲惫不堪的身体渐渐变得好些了,我准备出院,朋友们一听说立马来接我。

他们开车过来,还是凌晨,尚未破晓,我迷迷糊糊被吵醒,在病床上一翻身,撞上无数双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睛,简直差点跌下床去,我有点荒谬: “你们来那么多人做什么还来那么早……”

“带你去看日出啊!少了你,这群畜生都不跟我们说话,约饭局都约不约起来,楞是没出去玩一次。”老秦眼含热烈望着我,催促着我快点换衣服,还说我是什么团队里的灵魂所在,没了我,他们都得散。

我被他们洗脑,稀里糊涂往自己脑袋上套上黑色毛线帽,被老秦这些朋友们领着出院了。

晨光熹微的日出。

我蹲在山上俯瞰绿油油的山,呼吸着新鲜无比的空气,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谢谢你们带我出来兜风散心,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我边说边笑着转头望向他们,猝不及防,闪光灯一亮,却差点被他们拍照瞎了眼。

“你们拍我做什么我现在很丑。”我伸出手捂自己的脸,却还是阻挡不了他们把我拍下来。guhu.org 完美小说网

“可是我觉得老祁你现在变得好吸引人啊!”他们英俊的面孔出现爽朗的笑意,忍不住凑近我,细细观察着我脸上因为病痛以及窘迫而出现的每一寸变化。

他们呼吸粘稠炽热,在我感到不适时却恰好直起腰远离了我,只把拍下来的照片给我看。

我低头一看,照片里我头发凌乱坐着仰头看日出,脊背单薄,整个人透着病气,皮肤隐约白到可以看见青色筋络,脚踝也露出来,看起来一手就能充盈握住把玩。

这样病弱的我太陌生了,我眼睁睁看着老秦眼睛一亮还拿我的照片发了朋友圈,连骂他也阻止不了: “你干嘛拍我丑照!”

老秦: “……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这哪里是丑照,这是破碎感绝美神图,都不用p图直接就能发那种神图!”

我气得夺过他手机,低头一看。

照片里高瘦漂亮的男人,戴着黑色毛线帽,肤色苍白,眉眼孱弱带着病气,偏偏唇色抹了唇釉似的红。

老秦这人就是交际花,朋友圈底下瞬间被无数人刷屏,连前公司的领导上司也没屏蔽,领导上司很沈稳,什么也没发,我松了口气,以为他们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刷别人朋友圈,就见这条朋友圈底下多了几个点赞。

我一看点赞人的头像,是上司领导的。

我: “……”

更崩溃的事情发生了,我还看见他连他家里爸妈也没屏蔽,他亲戚也看见了,指不定要唏嘘我怎么得了病呢。

我刚这么想,新评论又跳出来。

秦妈:这么漂亮的男孩子生病了,简直我见犹怜的,等病好了,秦秦你记得叫小祁来家里吃饭!

我: “……”

我见犹怜哪里是这么用的!

我瞬间尴尬,长辈都评论了,我删掉朋友圈未免太不尊重,只能握着老秦手机,无能为力,阻止不了那些我不认识的人发评论——

【人类繁衍大砖家】:真的好美啊,乌黑浓密的头发和深邃的眉眼,苍白的脸颊,脸腮隐隐浮起的潮红,还有锋利的眼神

【轻松一射孩子叫爹】:宝贝你赢了,轻轻松松一张图,玩我不就跟玩狗一样

我: “……”

我把手机摔回老秦怀里,怒而起身: “回家!送我回家,现在我是原告,告你们侵犯我肖像权,别说了,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老秦他们连忙追在我背后, “你都生病了还跑,又跑不过我们。”

说完他们就追上来,扬着英俊的脸对我爽朗地笑, “老祁你真的生气了别生气啊……”

男男女女的头发在逐渐炽热的橘黄色日出下熠熠生辉,我感觉我在医院里长出来的“尸斑”都快淡了,心也不由得软绵绵。

他们这次把我约出来玩也是为了让我摆脱病痛折磨,拍我照片发朋友圈也是怕我不自信,鼓励我而已。

“我没生……”我开口,与他们热烈的目光对视上,突然顿住,头皮发麻。

这种痴迷狂热的眼神。

出现在谁身上都可以,我兄弟身上就不可以。

就像是傻乎乎的萨摩耶突然对你露出了边牧高深莫测的表情——

更傻了!傻得诡异万状,抽象无比!!

我扭头就走,哪知道他们先一步热情握住我的手,恳切道: “寸头果然是检验颜值的唯一标准,没想到老祁你头发没了,也那么好看,甚至更漂亮好看了!美人在骨不在皮,更不在头发,要不你以后都留寸头吧,就当是为我们留的。”

我: “……算了,我觉得我更像是哈利波特里的蛇脸伏地魔。”

说完我木着脸上车,不再跟他们说一句话,我怕我原本就不聪明的脑袋被他们污染,变得更傻气。

也是挺奇怪的,明明我朋友们有白人黑人和跟我一样的黄种人,他们大多在纽约从事金融行业,都是那种温文尔雅又有雷霆手段的斯文人。

在外人面前他们无疑是成功人士,他们什么都做得很好,爱好非常广泛,钢琴,骑马,滑雪,冰球和击剑都有涉猎,更别提他们看书也研究哲学,社会学,心理学等。

为什么到我面前就那么傻总不可能是向下兼容我吧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好像时刻注意着我,朝我绽放了一个爽朗热烈的笑,就像是刚洗完澡的萨摩耶使劲蹭着主人企图夺得宠爱。

我: “……”

我没多想,他们就是纯傻,纯傻x。

回到住处,我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才有了一点归属感和摆脱病魔折磨的轻松感,悬着的心终於放下了,我打开朋友圈看了一眼。

老秦那条朋友圈评论多了几十条,太过分的虎狼之词都被老秦警告删掉了,留下来都是中规中矩的赞美之词,我看得昏昏欲睡,突然视线定格在一个软糯兔子的头像上,还挺可爱的。

“记得买围巾,天气有点转凉。”

这条评论的内容也很与众不同,没有那些虎狼之词,在无数啊啊啊尖叫当中,反而更显沈稳内敛。

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祁戚!

我突然想起来我跟老秦出国前,在机场上祁晏交换了跟老秦的联系方式。

我楞了楞,想起他上次毫无预料飞来纽约看我又被我驱逐的事,心里泛起奇怪的涟漪,有点触动。

我以为他不想跟我说话了。

我下意识打开跟祁晏的聊天框,他没有发消息给我,只是在朋友圈评论了老秦,那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也许是老秦,也许是照片中的我。

我点开输入法,反反覆覆在聊天框打下一行字,又删掉,最终决定继续冷暴力,什么也不问。

就要关掉手机时,对面消息却突然弹了过来,似乎早有预料: “哥,为什么不说话”

我心跳漏了一拍,保持缄默,一言不发。

祁晏显然不在意我不回他,就像是没有之前那回事一样,他语调平和继续给我发消息。

“哥,围巾我已经给你寄过来了。”

“记得签收。”

我刚想拒绝,祁晏说: “已经到了。”

我楞了楞,门外恰到好处响起了“咚咚”敲门声,我都怀疑祁晏是不是又跑到纽约装成送货人来逗我,连忙起身去迎接。

“是我,老秦。”老秦手里拿着一个小纸板快递箱子,递给我, “你弟让我给你去拿的快递,现在天色已晚,我都累死了,请我进来喝杯茶”

我拉开门让他进来,然后自己走向卧室: “喝完就自己走吧,我也不送了。”

“你是真没把我当外人啊!”老秦在我背后道, “就不怕我爬你床把你给办了毕竟你那么迷人。”

我回头: “你可以这么做,我会徒手掰断你几把。”

老秦: “……”

老秦露出肉疼的表情: “你怎么这样!有本事你对你爸和你弟这么说去,你就欺负我吧,惹到我你也算是惹到棉花了!”

我没理他,走进卧室,随手拉上门,把自己关在密闭的独立空间里,拿了美工刀划开快递箱上的胶布,拿出里面浅绿色温温柔柔的围巾来。

绿色,代表着生机盎然。我感觉我剃掉的头发都快长出来了。

我有点失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着脖子上柔软暖和的浅绿色围巾,这牌子我认识,还挺贵的,看来祁晏现在创业渐入佳境。

不愧是霸总主角攻,商业奇才,又是工作狂,才大一就已初露锋芒。

我拿起手机,这个工作狂还在发消息给我。

“哥,喜欢吗”

“不喜欢可以不要丢掉吗我会伤心。”

我都要以为我们俩不存在时差这个问题了,现在他那里应该是半夜十二点左右吧。

“别说废话了,早点睡。”我嫌他话多,霸总主角攻一天天不睡觉轰炸我消息,我真怕他白天赶早八又创业,猝死了怎么办

我可就这么一个弟弟。

“好。”祁晏却好像很开心,给我发过来一个小猫亲亲的表情包,我突然想起那天医院里他仗着走廊漆黑毫无预料凑近我,温柔地亲我头部开刀的伤疤……

脑子乱成麻。

祁戚还在说: “上次离开,我仍然没有改变我来纽约留学的计划。”

他顿了一下,说: “过几个月我就来哥你这里好不好”

我: “不要!”

“为什么”祁晏嗓音有点沙哑,他本就是低音炮,现在声音更是磁性迷人。

他颇有装委屈的嫌疑,道: “哥不喜欢我出现在你面前吗明明你就很喜欢,上次还让我跟你挤在病床上睡……”

我干脆利落打断他: “你有嫂子了,你嫂子不乐意。”

电话那头,一下子安静。

片刻后,传来玻璃杯失手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兵荒马乱般的手机摔落声音和乱七八糟呼喊尖叫的声响。

祁晏闷哼一声。

我听出他声音不对劲,藏着疼痛,连忙问: “祁晏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沈默良久,只有静静地呼吸声在流淌。

“没事。”他说, “我挂了。”

【主角攻日记_祁晏】

打碎了一个杯子。

玻璃扎进了我的手,捅穿了。

宿舍里舍友都吓得尖叫。

没有办法,我怕他们吵到我哥耳朵,只能挂了电话。

手不及时治疗会废掉。

他们要送我去医院。

我拒绝了。

我说: “我要订机票去纽约。”

人群里谢玉跑出来,把我拖走,离开校园,夜里街道空空荡荡,他就突然回头打了我一巴掌。

“我还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原来是个蠢货!”

“想要什么就去偷,去抢!”

“不然你哥那样的单纯性子,迟早被人拐走,压在身下亲死操*死。”

或许他的话没有错。

可他说话太难听了,他不应该亵渎我哥,他应该学会什么叫做尊重。

我把他打了,把掌心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抹在他脸上,对他说我永远也不会强迫我哥。

“疯子。”他朝我笑, “别装正常人了,从小被爸妈强大的控制欲裹挟,其实你早就压抑隐忍克制到变态了吧”

我不受控制地一僵。

谢玉更加快意,朝我笑得愈发诡谲恶劣: “肯定做过关於你哥的春·梦吧梦里什么内容你自己清楚。”

我当然清楚。

十四岁梦遗我没有因为喜欢我哥而感到羞愧,我却不敢看我哥的眼睛。

梦里我犯下滔天大罪。

我强迫他。哪怕现实中我不忍心那么做。

我违背道德亵渎我哥无数次,他被我绑在地下室的床上,每天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等我回家承受我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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