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且儿闻言抬头看向他,已经变黑的半张脸颊甚是诡异。
他眼底漆黑,青筋暴露,嘴角还在不住地流血。
“别让她来,危险。”他努力开口,声音虚弱而沙哑。
尚邪蹲下身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声道:“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死,也不要让邪魂左右你的心智。邪魂一旦完全控制你,整个仙界和乌界都会遭殃。你一定要等她回来!”
尚邪的愤怒心疼不忍全部汇集到手臂上,他抓着小且儿的胳膊不断用力,这一刻恨不得把他捏的粉身碎骨。
小且儿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
那是一块被血液染黑的帕子。
尚邪轻轻打开,看到帕子里包裹的是一个红色的千纸鹤。
“若是我死了,还请尚邪仙君帮我照顾倾语。让她远离花木,不要让她受伤。”小且儿缓缓开口,“当然,我相信我不会死,我一定会努力等她回来。倘若我真的被邪魂控制住了心智祸害众生,一定要杀了我,不要手下留情。”
尚邪把千纸鹤捏在手中,怒喝道:“我说过你不许死,我也不允许你死。”
他把话说完,拔掉头上的灵羽,挥动灵力推动到了他小且儿的身体里。
小且儿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穿梭,不一会他就感觉到邪魂的能力在不断削弱。
小且儿听到尚邪用颤抖的嗓音说道:“我用灵羽助你暂时压制住邪魂,你坚持住,不要辜负了她。”
话音落,还没等小且儿反应过来,他已消失在牢门外。
聊花宫里,花木坐在树下喝着茶,神态自若,似乎最近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瞥了一眼立在门口冷若冰霜的尚邪,淡淡道:“我听说仙君用灵羽帮鹤倾压制邪魂,让人好生感动。”
尚邪不知花木为何突然揭穿鹤倾,他也不知道他们在乌界有了什么纠葛。
花木想置鹤倾于死地。
“我听说花木仙君曾经拿黑山河的水浇灌白乌树,如今白乌树突然枯萎,不知仙君可有什么秒测?”尚邪冷声开口,意有所指。
他本以为花木听了会有所激动,但是他却冷笑道:“把天下苍生寄托在一棵白乌树上,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是树都有枯死的一天。白乌树也活了上万年,如今枯萎,不为稀奇。”
尚邪深知花木一向淡然置之,但是事关苍生,他又怎么说出这般风凉话。
他略有愤然:“上仙乃是白乌树果所化,说出此话,是否太过不敬?”
花木冷哼一声:“既然尚邪仙君心怀大义,那不如想办法救活白乌树。”
花木明知众仙束手无策,他竟然还要出言讽刺。
“我来找你有要事要说。”尚邪再开口,语气里有几分愤然,“黔灵上仙被你关押了这么多年,是不是也该放出来了?”
说起黔灵上仙,花木总算收起了他那份淡然,他冷声道:“当初是他咎由自取,我没能取他性命已是万幸。”
“你和他的纠葛毕竟在几万年前。如今仙界有难,黔灵作为为数不多的上仙,会对压制邪魂拯救白乌树有很大帮助。还请仙君放了他。”说到此,尚邪的语气略微缓和了一些,毕竟让花木放了黔灵上仙最为重要。
一说到压制邪魂,花木更加冷然了,“还请尚邪仙君打消这个念头。没有我的允许,就算是仙帝也放不了他。”
花木态度坚决,尚邪觉得不会太有突破,便转身离开。
尚邪刚走了不久,就有仙奴跑到花木跟前,小声道:“那姑娘好像去了青龙山,但是到了青龙山以后突然消失不见。仙君,是否还要继续寻找?”
花木微微蹙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明光芒,沉声道:“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仙奴点头,犹豫了一会,又问:“那花木……那人修为高强,虽然暂时被天仙灵珠困住,但是他一直在试图破解仙灵珠来自救。万一……”
仙奴说到这里,怯怯地望了一眼花木。只见花木微挑了下眉头,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目光也变得冰冷。
过了一会,只听他道:“想办法让他吃下木根草,一时半会他破解不了仙灵珠。”
仙奴闻言点头,行了一礼退下。
自从白乌树开始枯萎,整个仙界都开始人心惶惶,众仙想了各种办法,均是不能让枯枝起死回生。
尚邪在仙殿上跟仙帝提了好几次放了黔灵上仙一事,仙帝都满面愁容地回他:“黔灵上仙和花木仙君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恩怨。自六界产生之前黔灵上仙就已被花木仙君关押在天牢里。花木用天灵锁封住了他,那天灵锁除了花木,任何人都破解不了。”
仙帝无能为力,尚邪也不再追问,只求仙帝给他一次探望黔灵上仙的机会。
说起黔灵上仙,花木也曾见过他几面。
年少成仙时,他不小心犯了错,被仙帝关进天牢几日。
那时他在仙牢遇到了黔灵上仙,黔灵上仙发现他天资聪慧,竟然有两片灵羽,觉得实属罕见。
黔灵上仙一身灵力,却被困在天牢不得而出,于是他拔掉他的一片灵羽,说是可以帮他助长灵力。
仙牢重地,旁人不得私自入内。
倾语来仙界参加婚礼那日,他便揭穿她偷吃仙玉桃的秘密,为的就是把她关进天牢帮他取出灵羽。
对于此事一直愧疚,当初他解救烟惜时,身上那片灵羽损伤严重,很难再恢复,为了保住灵力和仙位,他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倾语是个深明大义之人,也并没有太责怪他。
如今世间一片混乱,也不知道黔灵上仙有没有办法挽救。
他匆忙到了仙牢,见到许久未见的黔灵上仙深深行了一礼。
黔灵望着他,轻轻叹气:“我知仙君前来所为何事,我也无能为力。”
黔灵具有探析旁人内心的能力,只要接近他,心中所想他便全部知晓。
“那上仙可知小且儿体内的邪魂到底是什么?是否与那白乌树有关?”尚邪沉声问。
黔灵微微蹙眉,沉声道:“我隐约察觉到了那股邪力,似乎与黑山河水有关系,但是我又不敢确定,那邪力太过强大,很难有人控制。不过……”
黔灵说到这里,又重重叹气:“说起白乌树,我有一事要告知仙人。”
“上仙请讲。”
“其实白乌树结过双生果,而此果就是花木的双生果。”
“花木还有双生果?”
“不错,在我化仙不久以后,有次不小心跑到了白乌台。我见到那棵支撑天地的白乌树,发现白乌树上结了两个一模一样果子,我觉得好奇,便摘下了一颗。那时我年少无知,并不知这意味着什么。后来花木化仙,怒气冲冲地冲到我面前,说是我偷了一颗白乌果,他要为那没有成形的双生果报仇。白乌树结果实属不易,被我摘了一颗以后便不再结果。花木震怒,觉得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便用灵锁封住了我,把我关进了这天牢里。”
尚邪闻言终是了然,原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