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钟痕心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桌子上放着信封,旁边还有召令。
他看了之后,不出意料是陛下的召令,令他意外的是,陛下命他回长安,但离山城主这个位置,由他来指派下一任。
这算是陛下卖自己一个好吗?他捏着纸张,还有其他内容暂且不说。
信中特别提到了君墨夜,此举何意,不言而明。
他想了想,轻拍手掌。
一个青帆亲卫,自身后黑影处出来,存在感淡到稀薄。
“明天有事干了,传令下去,明天长安那边有人会过来,陛下让我们好好照看。”
“是。”
那人后退一步,然后身形一点点消散。
一处客栈外。
四周或明或暗,埋伏着青色的身影,此处正是南陈江湖人所住的客栈。
很多江湖人出入都会收到各种检查,那种检查让人根本忍受不了,好几次都发生了冲突。
只是都被克制下来,可这种克制,能多久,谁也不知道。
二楼一间房间,涯生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
他温和的笑了笑,对树上一处隐晦位置的青帆挥了挥手。
他就这样站着,什么也不干。
然后一直站到下午将近黄昏。
青帆蹙眉,冷冷的看着他,就要上前而来的时候,他又笑了笑,然后关上窗户。
再无声响。
青帆于树上停下身形,眯着眼睛。
涯生拿出笔纸:此日,青帆所忍耐时间……
写好之后,他放下笔。
房间一瞬间变得昏暗,唯有他所在的位置有光亮。
然后位置依次亮起。
“涯生,”有女子的声音传来。“你什么时候可以摆脱青帆的监视。”
“现在我们都已进入离山,所缺的只有你了。”
“你若不行,是否需要我们帮忙。”
涯生开口。“杀青帆不可取。”
然后是老成的声音。“我赞成涯生,我们能入北君,明面上是殿下做的保证,我们此行,只为君墨夜,可一旦出手对付青帆,会给殿下带来麻烦。”
最后的位置,突然亮起,这道光明显更大。
“大,大人。”众人不敢置信,纷纷站起来。
那人摆了摆手。“不必在意,你们继续即可。”
声音沉稳,却带着莫大的威严。
“是。”
众人坐下,涯生看了身旁的魁梧身形一眼。
涯邻,今天这么平静的吗。
“那涯生,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那女子继续开口。
可明显可知的是,众人的声音不自觉严肃。
涯生呼了口气。“明日北君会有人过来,青帆必定会调开一些人手,近几日,南陈那些人,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若是……”
“涯邻。”那位大人突然开口,“你怎么看。”
三人的目光都看向涯邻,目光有些不解。
涯邻很久没有出声,在场诸人的目光,逐渐变成了怀疑。
那位大人轻轻抬手,场内一瞬间变得沉闷。
那位大人眯起眼睛,然后用力一压。
“哇,”涯邻吐出一口血,身形却好像自由起来,他慌张开口。“涯生,后面!”
涯生心里一紧,一翻身前桌子,然后往前扑去。
一袭黑衣自黑暗中而来,衣袍翻飞,手上的银色光芒,直刺而来。
涯生躲过刺来的一剑,刚刚转身——入目都是剑光。
晓萌闭上眼睛,手抚上手里长剑,默声低语。
繁花,之念。
她一剑刺出空气中飘散着花的香气,然后花香之中,漫天剑光。
“噗噗噗。”涯生的身形被无数剑光斩落飞在空中,晓萌一踏步。
手里剑一横,一线。
快到极致的剑光,此时此刻,在场的人才反应过来。
“放肆。”
“涯生。”
那道剑光,一线之间,快若极致,在涯生的眼里不断放大,只斩脖颈。
然后被一只手猛然抓住。
“天山啊,真是有点过分了啊。”
那人明明是个虚影,却一瞬间凝实的仿若在此地,他抓住手上银色的一线,然后用力一捏。
散成漫天星光。
再好的人,被接二连三的顶撞,也不会有太好的脾气。
天山处处与南陈作对,到底意欲何为。
他眼神一凝,身上的气息一瞬间翻天而来,压抑得如同实质。
客栈外警鸣声四起,青帆浮动树枝的声音,不断往这边赶来。
他只有一招的时间。
那就一招。
他一踏步,然后一掌。
这一掌越来越大,然后包裹住整件客栈,晓萌在这一掌之下,显得无比渺小。
晓萌一踏步,啪的一声,身形重的直接一脚蹋穿地板,她抬起头,眼里是漫天星光。
星月之起。
她用力一掌,身后是漫天星光。
“砰。”剧烈的撞击,自两掌接触之间,疯狂往外而去,整见客栈被一瞬间震塌,无数惨叫声传来。
青帆被迎面而来的掌风直接打飞出去,麻袋一样散在不远处的树林里面。
星光璀璨,然后猛然破碎,晓萌身形倒退,身上气孔各处爆发血雾,一瞬间变成一个血人。
那位大人又踏出一步,就要一掌。
“啊啊啊啊!”涯生的惨叫声。
晓萌的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
手上一扯,两道金色剑光,一道深深斩在对方手臂上,另一道一旋,斩向涯生心口。
涯生咬牙,然后一掌对上剑礼。
剑礼直接把他的手钉在肩膀位置。
那人迟疑了片刻,就是这短暂的时间,晓萌猛然后退。
那人终于反应过来,一踏步,然后一掌覆盖天地。
晓萌直愣愣看着那一掌,然后直接被打成漫天星光。
她的身形在远处几个跳跃,然后消失不见。
那位大人不说话,气氛压抑的可怕,涯生死死咬着牙,额头冷汗不停落下。
“大人。”涯邻气喘吁吁的开口,“涯生,恳请大人救他。”
那位大人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青帆又汇聚而来,忍住心里的杀意。
一挥袖,风骤起,打落四面来袭的青帆。
一提地上的涯生,手上在他胸口轻轻一震,两道剑礼破碎。
他最后看了一眼晓萌离去的方向,冷冷的一眼。
一踏孤零零还留存在此地的房间,还高高站着,然后身形直冲远方。
那三道黑影也一点点的消散不见。
场面只剩下混乱。
晓萌跌跌撞撞的落在屋檐上,身上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忍不住又是一口血。
一抬头,瞳孔猛的一缩。
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手上拿着青笛,刚吹奏完一曲。
回过头来,叹了口气。
晓萌心底一松,整个人往下倒去。
相画月接住她的身形,闻着浓浓的血味,“唉。”
真是个傻丫头。
相画月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