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松阳再次一觉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
他『揉』『揉』涨的脑袋,跌跌撞撞攀到了窗户边,第一反应是要去注意些什么, 但大脑又不太明晰。
吉原铁制的天幕依旧紧闭, 只能从挂的钟表判断时间。还来不及松口气, 匆匆忙忙打开室内的白炽灯, 只见面上整齐放一堆零食,面夹一封信。
信......?
什么人写的, 写了什么内容?
他不太清楚。
只是凭借本能拆开了信封, 走入了一行行注定会被忘的字符。
【亲爱的松阳:
见信如晤。
很抱歉直接让你一觉睡到了现在,但我没有其他方法了。
嘛, 现在我大概借用了你的身份正在战场上吧。
放心,狐狸的戏法不会被任人识破的。】
......
改革派的小兵奇怪道:“吉田参谋呢?!刚刚不是还在主帐的吗?”
“可能是去正面战场了吧, 白夜叉大人跟那个虚正在交手, 战局非常焦灼......作为老师和兄弟松阳先一定是去那边了。”
“是吗, 原来如此。”
信服的士兵点点头, 强忍伤痛躲开皲裂的大和喷涌而出的荧光『色』阿尔塔纳,继续面前被虚制造出的不死者军队攻去。
......
【虽然我本身需要依靠信徒存在, 但我依旧从不疏远人类,反而乐此不疲混在人类中跟他们一起活。对于虚来说, 我确实是一个可憎的背叛者。
我和他相识于五百年前,很快成为朋友。但我没有注意到他对人类遏制不住的仇恨, 在暂时分离的那些时间, 一个个村庄在他手中灰飞烟灭, 这成为了我们走到今天的导火索。
那时候是我没能及时拉住他,
至今我都觉得很惭愧,真是个不合格的友人。】
......
粒子对撞机形成的黑洞摧枯拉朽摧毁了面上的高楼大厦, 足以毁灭一个星球的武器“火之伽具土神”已经瞄准了球上流出阿尔塔纳的裂缝。
大火蔓延、天崩裂、哀号遍野。
虚欣赏残酷的美景,火光和荧芒交叠在脸上显得晦涩不明。
“所谓终结,即为解放一切,将命从世界无尽痛苦悲伤与各各样的束缚之中解脱出来。
无论是人类复的错误、或者是这些弥漫这悲伤『色』彩永无止境的战争,都将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是在为自、为银仙、为渺小又丑陋的人类解放他们的命。
坂田银时为失血过多已然站立不稳,他在八的搀扶下不屈说:“讲什么鬼话呢?!”
“人类确实是可悲的物,战争、屠杀、贪婪......但是这样的道路是人类自的道路啊。每个人在成为大人的过程中选择了自的道路,然后坚定不移走下去,好好坏罢,早就做好了背负选择的觉悟!!”
“这样轻浮的替人类决定一切,恕我不能接受!!”
人类是愚蠢、胆小、残忍的物,不过人类是会同自这些弱点战斗的物。
不屈的精神永远流传。
......
【我有时候一直在想,如果几百年间的我没有为那些【哔——】的原离开虚的身边,未来——或者说现在的那些故事、那些遭遇是不是都不会。
许‘虚’会成为一个下班了就去超市买特价牛肉,回家路上还会帮我带酱油的大叔说不定呢。
所以,在我见到你——吉田松阳——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你是虚『露』出的一抹微笑,起码,我该尽全力守护他的温柔。’
但我现我错了,虚和松阳......
我一直尝试把你们当成一个人,但不可否认的是虚厌恶作为松阳的自,还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我不得不把你们分开成为两个独立的个体,我的所作所为......大概又让虚对我失望了吧,让他对这个人间彻底失去兴趣,对我喜爱的人类泛起厌恶。
这样想来,我初遇时还问过他要不要成为我的信徒,那时候虚嫌弃的否定回答看来才是正确的。
明明抱守护的初衷,神明又无法眷顾他。】
......
长刀银时砍去,就在他无力躲闪之时,银『色』的神明瞬身出现,拎起银时的领子往后一抛!
墨黑『色』的纹路在面上爬行,一道小型结界把除了虚和银仙之的人全部挡在了面。
银时大惊失『色』,急忙爬起敲打朦胧的屏障:“喂快出来!!他有能对付你的东西!!!”
“银仙!!”
契约者回头冲长大成人的小朋友笑了笑,把注意力放在了虚身后的机械设备上,他看码铺天盖计算中的仪器,骤然回想起了曾经被理科支配的恐惧。
“......物理?”
这就是工科大佬吗?
恐怖如斯。
“你该不会以为我几百年白活了吧。”虚嫌弃瞥一眼不学无术的狐狸神明。
“很贵吧......感觉绝对比我值钱多了!”
“呵,知道了就还不快过来给我去死。”
这俩人在战场中心就这么聊起天来了......
如果不是话题太过凶残,绝对是损友聚会的场景。
不过没有如果。
......
【在松下村塾的时光真的很美好,我很感谢你们接纳了我这个奇奇怪怪的神明一起渡过了温馨的几年。能够遇到那些孩子是我的幸运,我在人类身上为之『迷』的闪光点一直存在于他们的灵魂中。
我从未后悔过认识你们,能看到孩子们放下成见并肩作战,能看到他们的松阳三三又一次自由的走在阳光下,对我来说就是弥足珍贵的礼物了。
还有就是吉原。
这些子尽管跌落尘埃但依然有耀眼的精神不屈上,相信她们能把这座封闭的城市建设的越来越好,活出自想要的人。
话虽这么说,吉原和商队以后可就是你的了,内部架构都帮你搭建起来了,所以可别说我给了你个苦差事。
这些都说完的话,我的唠叨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是虚。
虽然他不一定承认,但我一直把他当成朋友,或者说损友合适吧。
我们从决裂之后,见面就打架、打架必见血,但每隔几年、几十年我还是会去找他一回,不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能感受到他是同样的想法。
现在大概能想明白了,或许上天让我们相遇,就是为了让孤独活的灵魂能找到一个锚点。
八百年前我没能把他拉出一团糟的命运,起码这次——
在虚下定决心要去死的时候,
是该由我这个不合格的朋友陪他一起了。】
......
松阳快步跑在碎裂的路上,他的目的是不远处那处银白『色』的屏障。即使缺氧让他的肺部犹如火烧,即使脑海中的记忆在一点点变淡,他没有慢下一点点步伐。
‘少开玩笑了......给我活下去啊八嘎神明!!’
他咬牙跃过一道道裂缝,再次加快了焦急的脚步。
五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当吉田松阳喘粗气到达时,他看见了用力砸银『色』结界、手掌骨裂出血的银时,看见了恍惚看前方的桂,看见了把下唇咬出鲜血的高杉。
月咏凄厉的叫喊声传来,松阳茫然望去——
在深不见底的裂缝前,银『色』的神明毫不设防走了虚,两道身影在火光和硝烟中逐渐模糊。
歉疚的笑容从契约者的神情中浮现,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抱歉啊,明明有这一招非拖到了现在。”
“切......”
虚隐约知晓了某人的打算,他干脆利落踩碎了火之伽具土神的『射』器,安静等最后一刻的到来。
散去杀气的恶鬼迟疑了半响,最后还是撤下了满脸的狂霸酷炫拽,似是回到了五百年前的时光。
角『色』卡的加强来自德累斯顿石板,当引出的力量超出上限的时候,角『色』卡会无法承受。
田野上规律的图案组成了强力的大型封印阵,不变和命运的力量澎湃涌入。
这片净土在主人的命令下出末路的悲鸣,随后缓缓沉入了心,沉入了漫无边际的阿尔塔纳之中。
朋友之间互相邀请来家做客不是很正常的吗?只是这次是时间很长、内容比较无聊的做客而已。
契约者笑抬手,原本象征守护的『毛』毡球开始侵蚀它们主人的记忆,最后都飘散为烟尘,这彰显它们的主人即将进入很长、很长的睡眠。
靠在悬崖前倒塌的墙面上,随身上的束缚力和倦意愈强烈,银仙有心情开玩笑了。
“可惜我没来得及当面告别,不然一定要对他们说一句‘收下吧jojo,这是我最后的尸鬼封尽了!’......之类的。”
虚送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这时候要说‘抱歉了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比较应景吧。”
“什么啊......”
银仙轻笑两声,放松力道任由自坠入深渊,虚毫不犹豫跟他跳了下去。
——“原来你会看jump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