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悬崖上两道身影在不停的攀爬,如同鬼魅的动作,极速的下降。
秦渊的手指头快要烂了,上面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滴落在脸上,他已经碰到了好多好多尖锐的石头,那些如刀片一样的石子,将他的手划的模糊不堪,深可露骨。
但是身后万丈深渊却不敢松手。
一晚上了,云裳生死未卜,他的心像是被人拿刀子狠狠地剜掉了一块,眼眶里的红血丝像是一层密密的蜘蛛网,把它给包裹起来,就连长长的睫毛都在颤抖。
这么多年的陪伴,他不能够接受,云裳从他的身边离开,那个娇娇软软,从小就陪在他身边的小姑娘说没就没了,他不信。
她是上天带给她的礼物,在他最痛苦不堪的时候出现,怎么能够在拥有权势后可以护她一事无忧的时候离开呢。
他颤抖着身子,一刻不敢放松。
杨子贤也好不到哪去,手背手心里全部都被划伤,指头缝里都是血和泥。
快要一个晚上了,从黄昏时候到现在,天渐渐泛起了白肚,有一瞬间杨子贤因为体力不支,脚踩空了一处,石子瞬间落下万丈深渊,即刻间见不见了踪影。
幸好杨子贤在关键时刻抓住了峭壁上的一块石头,他瞳孔猛缩,双脚悬空,在风中如一片秋日里苦苦挣扎的枯叶,随风晃动,好像下一刻就会被狂风吹走,跌下悬崖。guhu.org 完美小说网
杨子贤咬着牙一用力,脚又蹬上了一个位置,总算是稳住了身形,看了一眼下方,喘着粗气,继续往下爬。
若不是两人是习武之人,恐怕早就命丧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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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泛起了亮光,远方的太阳正在缓缓的升起,只露出一点红红的尖儿,周边晕染开淡红色的水墨,很美,可是肖楠却是无暇欣赏。
她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脖子咔咔作响,一个晚上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随时警惕着野兽的经过,实在是太累了。
还好没有看到什么野兽,可能是篝火起了作用,一个晚上,虽然有听到野兽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个野兽敢靠近这里,眼前的篝火还继续燃烧着,肖楠并不打算将它扑灭。
白日里的野兽也是会出来觅食的,火种留着会有大作用,而且她们也需要吃饭,不能吃生的。
肖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旁边放着的柴火,还有很多,足够维持今天的了。
云裳脸红的厉害,脑袋靠着墙壁沉沉的昏睡的过去,肖楠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烫!太烫了!
她目光中闪过一抹担忧,这么高的温度早晚会出事。
怎么办才好。
静谧之中,远处的流水声显得尤为的清晰,水?
肖楠的眼睛一亮,迅速站了起来,长期的坐姿让她的脑袋在一瞬间变得空白,眼神昏花,摇摇晃晃的扶住墙壁才稳稳的站好,她晃了晃脑袋,添几把柴火,看了一眼云裳,才抬起头来向外走去。
没有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总不能让她一直烧着,撕下自己身上的布料,浸满了水放在额头上或许会有用。
肖楠警惕的看着前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静悄悄的一片,一点也不像晚上。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小溪的旁边,这里就是她掉落的湖水的上流,里面的水很清澈也很干净,完全可以用来喝,甚至还有几条鱼在里面游动。
这是活水,里面的鱼虽然不大,但是至少可以饱餐一顿。
肖楠忍着寒凉,挽起自己的裤腿走了进去,冷!彻骨的冷!
浑身发抖,刚一进去腿就像是没有了知觉一样,她咬着牙忍受透骨的寒冷去摸鱼。
有几条鱼就在她面前游,她也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才抓到两条鱼,还是比较小的那种。
看着拎在手中的两条小鱼,她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这么小吃得饱吗?
可是腿都快要冻得没有知觉了,不行,不能再在里面呆着了,虽然小总比饿着强。
她走上岸将自己的裤腿放了下来,撕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料,放入水中将它打湿,拧去多余的水分。
鼻子,手,脚都被冻得通红,哆哆嗦嗦的走了的回来。
云裳啊,云裳!
你要是死了,我就白忙活了!
我这个人最讨厌没有结果的事情了,你要是好不起来,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欠你一条命!
肖楠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走回去的时候又遇到了一条狗熊,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个狗熊明显是一只幼年狗熊,体型还没有她大。
就在不远处直勾勾地望着她手上的两条鱼。
肖楠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年头连狗熊都喜欢不劳而获了吗?
吃鱼不去抓,准备要现成的?
生抢啊!
不过这鱼可不能给你,要是给你了我们怎么活呀!
所幸她出来的时候带着了那把匕首。
肖楠眼神紧紧的盯着他,瞳孔中倒影着那只狗熊的模样,脑海中却想着杀死那一头狗熊是怎样做的。
它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手里的两条鱼,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猛地冲了上来。
肖楠也加速冲了上去,两个物体急速的碰撞,肖楠直接将刀子捅进了它的肚子上。
血喷在了那两只还在垂死挣扎的鱼身上,她一脚蹬开了那只狗熊,将那把刀子拿了出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腥味扑面而来,十分的恶心。
肖楠骂了一声又跑回了溪边,将刀上的鲜血洗干净,又将鱼上面的血也洗了个干净。
旋即拼命的跑回了山洞,云裳那里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来这里总共一个晚上就碰到了两头狗熊。可见悬崖之中还有着其他的狗熊,她可不想再遇到这种东西了,杀伤力极强。
肖楠跑回去的时候,云裳还在昏睡当中,煽动前的篝火依旧燃烧着,照的山洞里亮堂堂的,那个火焰映着云裳,绝美的容颜,惨白的脸色却又异常红艳的脸颊,病态的美人,呈现出一种破碎的状态,好像就快要随风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