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维拉的帐篷内,绿植全部被激活,它们在维拉愤怒力量的催动下,每一个枝丫都变长且长满倒刺,疯狂的抽打着在地上翻滚着的黑衣人。
黑衣人已经保证不了体面了,衣服被鞭挞的破破烂烂,脸巾自然也不能幸免。
满是血痕的脸上,露出了拉维尼二长老维杜拉的面孔。
“你个废物,占尽优势,你竟然都无法说动你的酋长,你坏我大事!”
旁边的希施金看着已经被抽打的奄奄一息的二长老,说道:
“你现在抽死他,也改变不了拉维尼不会出兵的决定,不如留着他更有用些。”
暴怒的维拉斜着眼看着希施金。
希施金一激灵,说道:
“别误会,我不是同情他,问题是他确实还有利用价值,就像你说的,这个拉维尼酋长确实是不好对付。
未来肯定会成为我们和南王的麻烦,不如留个探子,身居高位,肯定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你长进了,希施金,看来我从学城给你带的那些书,你确实看了。”
说完又犹自不解气的狠狠再抽了四五下,才再次催动源能,自然能量帮助二长老伤口快速愈合。
但维拉这次治疗并不是很上心,导致二长老表面是没什么伤口,但实际上,内伤一大堆。
本就年龄很大的他,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撑着地勉强坐着,嘴里吐出一口淤血,满脸恨意的看着维拉。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维杜拉,好好听话,好好配合,刚刚希施金萨满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要你把你们酋长的一举一动都上报给我。”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剂,向着二长老扔了过去。
不过好像故意扔高了些,坐在地上的二长老强忍着疼痛,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药剂,落地的瞬间,用力过度导致内伤崩坏,再度吐血。
“我就不怪你弄脏我的帝国地摊了,去吧,你需要记住,你孙子的‘怪病’只有我们能治。
滚吧!”
二长老颤颤巍巍的走了,但维拉今夜的访客远未结束。
几乎就是前后脚,中立派的三号人物,康定斯基冲了进来,其脸色煞白,嘴唇都在颤抖。
维拉与希施金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安,康定斯基是一个很稳健的人,这么失态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喝了一口奶酒,康定斯基总算缓过劲来,大声说道:
“大事不好了,圣地突然传出了关于我们的消息,说我们都是高谷南方人士,都和南王有染,而且南王出兵的消息,也传遍了高谷。
还有,还有之前我们做的那些小动作,鼓动阿道夫与查拉特的对立,都被人翻了出来。
传播者还编成了歌谣。”
“什么!”维拉再也不能保持端坐的姿势,震惊的一个跃起,胖胖的大脸直接顶在了康定斯基的脸前。
粗重的呼吸,伴随着颤抖的话语说道:
“你听到消息还来干什么,不赶紧把散布消息的人杀掉!你难道不知道这消息彻底传开我们就完了么。”
康定斯基哭丧着脸说道:
“我能想不到么,可是当我知道的时候,歌谣已经传遍整个圣地了。”
“废物!都是废物!我们都小看了那个小家伙,拉维尼的酋长在当阿克韦德学徒的时候就是学徒们的老大,收集消息很快,传播消息同样快。
该死!”
旁边的希施金同样慌乱成一团,他对抱怨道:
“哎呀,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想象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吧。”
维拉同样愤怒,恶狠狠地说道:
“还能怎么办,跑啊!难道等查拉特与阿道夫反应过来弄死我们么。去投奔南王,南王想当蛮族之王会用到听他话的萨满的。
对,就这么做,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一点都不拖沓,控制着枝丫在帐中飞舞,收拾着东西。
而希施金与康定斯基也急匆匆赶回了自己帐篷。
都在圣地生活了百年,又都身居高位,收藏的珍宝无数,便是随身带,也得挑一阵子。
而且总有亲朋故旧,后裔更是无数,带谁不带谁,中立营地中一阵鸡飞狗跳。
同时随着歌谣的传播,中立营地聪明人都知道大事不好,于是纷纷开始收拾东西跑路。
门捷列夫正在照顾被维拉鞭挞,满身是伤的别列科夫,听到动静的他出账查看。
抓住一个从他脸前慌慌张张跑路的学徒,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这个平时对他颇为恭敬的学徒理都没理他,挣脱开来,拔腿就跑。
不远处,另一个维拉弟子对他吼道:
“老师找你,快点回去收拾东西,我们要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说师弟怎么办?”门捷列夫问道。
“没时间解释了,我们中立派完蛋了,不赶紧跟着老师跑,能不能活命都是未知数,个人顾个人吧。”
说完就急匆匆跑开了。门捷列夫一听,慌乱了,回到帐篷对着还在昏迷的别列科夫自言自语道:
“师弟,不是师兄不仗义,师兄也得跑路了,你还小,其他派系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门捷列夫刚走,刚还昏迷的小师弟瞬间睁开了眼睛,幼小的双眸露出仇恨的目光。
别列科夫强忍着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支撑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拄着身体,离开了帐篷,借着营地慌乱,走入夜幕,向着山下,艰难的走去。
和他一样艰难行走的是二长老维杜拉,几乎是一路走,一路咳血,幸亏是夜里,诺德人都入睡了,不然很难不被发现异样。
忍着疼痛,终于挨到了自己帐篷前,二长老长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手中药剂,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些许内疚,随后又被坚定代替。
整理了一下着装,调整了一些面部表情,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帐篷内一片昏暗,里面的床上传来了孙子因为‘怪病’粗重而痛苦的呼吸声。
听到这个声音,维杜拉加快了脚步,只是刚进前三两步,他就停下了。
在他老眼昏花的视界里,床榻的黑暗处,若隐若现的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