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思，我们把你当自己人，所以才会给你面子的。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告知你一声，如果你真不做我们自己人……”
吴三明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下去，接着神情冷漠起来。
“我会让你知道我们潘家园这些店主的厉害，让你明白有些人有些势力是你得罪不起的。鸡蛋，哪怕再大个的鸡蛋，也不会是石头的对手！”
吴三明冷冽的威胁我说道。
“哈哈哈，那是试试吧。”
“到底谁是鸡蛋谁是石头你说了可不算，哦，你们这么做老金爷同意吗？你们这好像没把老金爷放在眼里啊！”
我哈哈一笑，很是不屑的说道。
接着我又有些好奇的看向他，老金爷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同意他们这么做。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他们利益熏心，直接抛弃了老金爷。
果然……
“老金爷？以前他能代表咋们潘家园各位店主的利益，大家给他面子，尊称他一声金爷。”
“现在世事变幻，社会发展日新月异，他跟不上时代的潮流，无法带我们获得更大的利益，谁还会把一个跟不上时代的人放在眼里？我们当然知道你小子跟金爷的关系不错，想靠着金爷压我们，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如果这就是你的底气，我可以实话告诉你，金爷已经过时了。他的地位也会被人取代，任何一个时代，如果不能代表我们大多数人的利益，他就注定会被抛弃。”
吴三明傲然的看着我说道，以为我的底气是跟老金爷关系好，金爷照着我。
所以他也将金爷一阵贬低，想要打击我的自信，从而答应他们的要求。
“原来如此，请回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摆摆手示意刘菲菲送客。
“孙三思，你会后悔的！”
吴三明抱着花瓶离开，离开前还冷冽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孙队，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将人送出去后，刘菲菲没有喊下一位客人进来，而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我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做我们掌眼这一行注定是得罪人的事情。”
“早些年……算了，你继续工作吧。”
我摆摆手说道，有些话也没必要跟她说的太清楚。
掌眼这一行也就这几年口碑才渐渐好了起来，早些年那可就等同于富贵人家的狗啊。
当年国内知名大学毕业，甚至在故宫都任职过的一干专家教授，愣是弄出了金镂衣事件，一下子将掌眼的口碑弄的臭不可闻。
当年市面上怎么说来着，连镀金铜器都能鉴定成春秋黄金，换个傻子来鉴定也不会错的这般离谱。
内里的事情但凡有些头脑的人也能猜测的出来，掌眼给权贵背书罢了，指鹿为马，南辕北辙。
除此之外，那些年还有很多黑了心肠的事情缕缕发生，将有钱有势之人的假货鉴定成真货骗钱，将老百姓的真货鉴定成假货然后托人低价收购占为己有。
那些年的混乱，直接让掌眼、鉴定专家之类的口碑臭不可闻。
甚至那一套现在的网络上都还能看到不少，各种打着免费鉴定的幌子帮人鉴定，事后以生坑货、犯法的名义威胁客人。
要么破财免灾，要么想尽办法坑别人的古董，即便在现在都还有人上当。
不过即便在掌眼行业这般烂的情况下，也有一批人怀着自己的情怀，不为所动坚持正义。
这方面早期的潘家园是功不可没的，老金爷是传统的老炮儿，虽然各种不靠谱，甚至某些事情在今天看来就是灰色的。
但是那些年对道义的坚持，也给了潘家园兴起的机会。
最著名的是当初有家店收到一个生坑货宝物，起了贪婪之心，威胁来鉴定典当的老农低价卖给他，不然就如何如何。
老金爷得知后赶去，对方店主猪油蒙了心，非要坏潘家园的规矩，向着捞一笔大的就收手。
眼看着潘家园名声也要跟其他地方的古玩街、古玩店一样闹出滑铁卢性质的大事件，金爷当场出手砸掉宝物，宁愿私下赔付老农五千万的损失费，也没给那店主得逞的机会。
当然，最后那店主也在老金爷的整治下关门大吉，最后好像出了什么事故。
正是因为老金爷对道义的坚持，在那个古玩市场一片混乱充斥着尔虞我诈的年代，潘家园才能保住口碑。
即便到现在，一说起国内知名的古玩市场，潘家园必然是榜上有名。
要知道当初的琉璃厂在古玩圈的口碑上可是力压潘家园一筹的，后来才双雄并列。
“可惜……”
我想着摇了摇头，以前的时代到底还有那么一些道义，虽然这道义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
但是现在的潘家园竟然连那么一丁点的道义也给丢失了，完全一切向着钱看。
之后的鉴定让我疲惫不堪，吴三明等人都是行家，他们的出手可不是小打小闹，是专门针对我的弱点。
不同于上一次那些造假团伙大批量假货的无差别进攻，抱着但凡有一次掌眼就能赚大发的心思。吴三明等人拿来的货物都是真假莫辨，一些更是冷门的可怕。
就像现在，我桌子上放着的宝物，赫然是一个骨箫！
骨头是渗人的灰白色，内里已经被掏空，应该是人类的小腿骨，被做成了萧的乐器。
“孙掌眼，看到现在它到底是真是假，什么来头，你总得给我一个准信吧？”
“当然，你若是鉴定不出来也没关系，毕竟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你就说你能力不足，鉴定不出就好了。”
客人是个二十五六岁，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大腿翘二腿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一个苹果手机上下旋转着，将其当成一个练手的玩具。
他的神情满是戏谑，看着我的目光也满是讥讽。
我没有理睬他，而是直接拿起了手机，给刘伟泽打去电话。
这骨萧我没法鉴定，骨制品根本不是我擅长的领域，相反，薄弱的一塌糊涂。
我又不是专门研究骨头、研究食人族的专家学者，古玩中出现人骨制品本就是凤毛麟角的事情。
不过对方显然是不会放过我的，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打击我。
他们的手段很厉害，但……
我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更不是没有防守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