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那天会所外，乔语上的那辆车。
那是顾医生的车吗？
“乔乔，”许知云说着，苦笑一声，“你长大了，身边出现了太多新人，我发觉我好像很难融入你的世界了。”
“除了棠棠，我几乎都不认识，”他抬头，看向她的眼睛里带着一抹热切，“乔乔，你愿意把他们介绍给我吗?”
“我想……重新进入你的世界。”
乔语没说话。
她脑中有一个很不切实际的猜想。
如果说，张旭是临时更换了主治医生，那他背后的人会不会根本不知道。
所以……这场医闹，是不是原本不应该出现在顾斯旻身上?
那如果不出现在顾斯旻身上，原本应该出现在谁的身上呢？
答案不言而喻。
许知云是个刚刚归国的律师，在此之前，他被注销了身份，甚至不存活于国内。
国内没有关于他的一切信息。
他背后的信息几乎为零。
这样针对起肖途来，是很占优势的。
乔语脸色越发凝重，就连许知云叫她都没听见。
“乔乔?乔乔?”
乔语猛地回神:“你说。”
“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有想好吗？”许知云问。
乔语垂眸，眼睫轻颤。
良久，她开口道:“许先生，时间过得太久了，足够冲刷掉以前的一切。”
“现在这样就很好，如果想要了解我，就重新认识我吧。”
“至于以前那些，忘记吧。”
女人漆黑的瞳眸中闪烁着细碎的光，温和平静。
“以前那个许知云在我这里已经死掉了，你就当，以前的乔语也在你那里死掉了吧。”
她说完，不去看许知云变得苍白的脸色，说了句“告辞”就推门离开了。
医院。
顾斯旻一进办公室，就问:“师兄，你觉得张旭背后有人?”
肖途看向顾斯旻，他在陈述事情时，眼眸不掺任何情绪，几乎是带着无机质的冷静。
“张旭问题很大。”
“确实，”顾斯旻沉声道，“一个心脏病患者，既出席酒桌宴会，又……”
他顿了顿，把张旭对乔语不轨的事情隐去了。
“张旭家请来的律师，查了么？”
说到这，顾斯旻皱眉，面色凝重地道:“查不到。”
肖途毫无意外地点点头。
不一会，他道:“叫律师，先跟他打，探探底细再说。”
顾斯旻颔首。
没一会，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顾斯旻说了声“进”。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气质卓越的女人，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将面部遮得严严实实。
肖途一看见她就头疼，揉了揉眉心，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黎甜甜关好门，这才开口道:“找你吃饭呀，肖途哥哥。上次有乔语在，我们都没怎么说话，这次就我们两个，怎么样？”
顾斯旻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孩，嘴角轻轻一扯。
“我刚刚去你的办公室找你了，他们说你不在，你在另一个医生那里。”黎甜甜说着，看向顾斯旻，微笑道，“你好呀，我来找肖途哥哥，你不介意吧?”
顾斯旻垂眸，不置可否，像是随她的意思。
肖途没回答，而是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打算给乔语打个电话。
乔语中午一般都会和他一起出去吃，今天……
准备拨号的指尖一顿，肖途突然想到昨天那一幕。
他轻微地吸了口气，正打算按下拨号键，余光突然瞥见窗外楼下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一怔。
小女人打扮得很闲适，她的旁边，有一个男人。
他们两个一起出去了，小女人上了对方的车。
肖途眉心几不可闻地一蹙，下一秒，就收回了目光。
“……行。”
黎甜甜原本还打算再磨一磨他的，结果突然就听到他答应了，反而一愣:“肖途哥哥，你答应了?”
肖途看向她，没说话。
黎甜甜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我现在就联系老板，让他给我们留一个好位置！”
肖途不置可否，准备离开时却突然看向顾斯旻。
顾斯旻:“……?”
肖途开口:“斯旻，一起吧。”
顾斯旻:“……??”
黎甜甜:“”
不是，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乔语回到医院，在医院门口看到了徘徊不定的盛棠。
“……棠棠?”
盛棠闻声，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乔乔。”盛棠脸色看上去并不好，眼睛底下还有一圈乌青。
乔语皱眉:“你怎么了？”
“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通。”盛棠苦恼道，“我昨天是不是不该答应他约你出来的?”
原来是这件事。
乔语笑了一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还以为什么事情，这么点小事，也值得盛大小姐失眠?”
“我昨天一直在想，”盛棠道，“我背着肖途把你约出来见另一个男人，是不是背刺他啊？”
乔语:“？”
“这万一给他发现了，你被休了，他会不会把两个亿收回啊？”
“……不是……”
盛棠说着，真情实感地难过道:“我还没开始花呢！”
“……”
她真是高估她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乔语环胸，冷漠道，“昨天肖途也来了。”
盛棠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昨天就是他接我回家的啊。”
“那他什么反应？不会吵架了吧你俩?”
说到这里，乔语微妙地一顿。
“……不算吧。”
“不算吧?”盛棠眯了眯眼睛，“还真闹别扭了？”
乔语闻言，叹了口气，忍不住道:“我和他有什么别扭可闹?我只是个挂名太太，我们做什么都互不干涉。”
盛棠一脸不信任的模样，凉凉开口:“互不干涉?那他昨天为什么来接你?”
“我给他发信息了，所以……”
“那你为什么给他发信息?”盛棠打断她，又问。
“互不干涉的意思不用我解释吧？你这种回个家都得特地打个电话来接的情况，是不是有点太侮辱互不干涉这个成语了?”
乔语没接话。
她一时半会，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来反驳她。
昨天晚上她也没多想，就是肖途跟她说了句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她，她自然而然地就打了肖途的电话。
的确，回家这种事，打个车就行了。
乔语诡异地沉默着，盛棠盯着她，良久，突然试探性地问出一个问题。
“乔乔，你该不会，对肖途有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