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大脑嗡的一声,空白一片。她的脸被迫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她缓过神来,正要挣扎,头上方已经传来他制止的声音。
“shh——”他低低的出声,然后用手禁锢着她的小脑袋,重新埋到他的怀里。啧,她可真是好闻,不是让人厌恶的香水味,却又似曾相识……但陌生的触觉阻断了他的继续分辨,得逞的坏小子就势抚摸了一下,这头发丝缎一样……真是娇小,抱在怀里,奇异的柔软,女孩的身体真是个奇妙的东西,那种崭新的异样又从小腹流窜出来,他忙克制了一下。出色的理性让他的手没有进一步动作。但某种满足却升了起来,那是一种猎杀者初步得手的成就感,就宛如他完美的分裂出第一颗灵魂碎片一样,只与欲望有关。
女孩在他怀里已经头晕脑胀,她咬着牙正要斥责,巡夜人的脚步已经过来了。她认命的把滚烫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他的心跳格外有力,咚咚的敲击着她的耳膜。
直到巡夜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连忙从他胸前抬起脸,看到他正垂头看着她,阴影里一张完美的脸部轮廓,只那双眸子是亮的,只是不知在想什么,忽的,那瞳仁里闪过一道火红,不等她做出反应,那红色已经熄灭了。guhu.org 完美小说网
姑娘终于清醒过来,然后奋力的推开了里德尔,长这么大何曾遇到这个情况,突如其来的冒犯已经乱了她的阵脚,两眼早气得眼泪汪汪,更忘了拿起凛凛的架势,只恨恼的哽咽道,“好死不死,你这无耻的……”
“请原谅。”少年的面具已经换上诚挚的歉意,有那么一刻,竟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毕竟西洋人不通华夏礼法,她听他继续说道,“虽然冒犯,但总好过被抓到不是么?那结果应该会比现在糟糕很多。”他负手看着她,得体而矜贵,她一时语塞,没有骂出口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到底是气不过,黛玉恼怒的离他远远的。少年看了只是勾唇一笑。
“走吧。”他说。
黛玉只能跟着他,两人一路默默无话。她正懊恼的细细思量,前面高大的身子突然又停下来。顿时被唬得一跳,忙后退一步,“你……你又想如何?”
里德尔看着她长长的眼睛已经睁圆,戒慎的盯着他的脸,就像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养的那只炸毛的小奶猫。
他强自把浮起的笑意压下去。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眉头皱出苦恼,抑扬顿挫的语调低沉迷人。“我不认为你能安全的回到寝室。”
他看了一眼面前高耸的拉文克劳塔楼,眸子里闪过狡黠,他继续说道,“这并不是个好时段,楼梯变化的没有任何规律,你觉得你能找到回去的路么?”
他回眸又看向她,眼里早已换上了真诚,不出所料的,新入学不久的女孩顿时就慌了。
“这可怎么好?”
“嗯,如果可以,你可以去校长室寻求帮助,当然,院长也可以……”他品尝着她的慌乱,慢条斯理的给着建议。
“这自是万万不能的。”她打断他,她是世家的千金小姐,夜不归宿——这关乎她的名誉,这并不是西方人可以理解的。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狡诈的斯莱特林慢慢的张开了他的捕杀口袋。他看着他的猎物,唇角勾了一下,明知故问的:“你的室友在么?”
“本是有一个的,可开学不久便休学了。”女孩儿似颦非颦的眉眼谨慎的看着他。第六感的直觉,面前的优雅少年并不似看起来那么温良。
“我认为你可以选择飞上去。”俊美的少年貌似诚挚的给着建议。
“哦,这方才我也想过,只是哪里有飞天扫帚,而且……”小姑娘罕见的扭捏了一下:“即便是有,那劳什子我也一直骑得不太妥帖。”
“Oh……”猎杀者做出一个恍然的表情,脸上释放的笑容优雅极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诱人的饵料随手撒下,袋口已做大开。
“你可是能找到飞天扫帚?”突来的惊喜,让女孩的脸上绽开了今晚第一个灿烂的笑容,致使生平第一缕罪恶感缠绕上他的心头,里德尔叹息的暗自舔了一下左侧的犬齿。
“扫帚?那是其他巫师,我并不需要!”斯莱特林继承人自负的笑了笑,并满意的看到女孩儿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深瞳微眯了一下,赤红稍纵即逝,“是的,巫师不需要扫帚,我是唯一的一个。”
夜风吹来,他黑色的校袍猎猎如张开的恶魔之翼,无边无际的暗夜仿佛是由其延展而出、鼓荡天地之间,直至吞噬一切……
“这……”她瞠目结舌,一丝惧意漫上心头,她忽然觉得拒绝他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姑娘压下心底的惊惧,拿着书本的手,关节都发了白,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她终于咬了一下唇,红着脸对他道:“那就有劳了,只是千万不可将今晚的事儿说与别人,你我也权当没有发生过。”
他笑了,那笑容让四周的暗黑之气淡化了下去。
“还请学长体谅。”黛玉压下羞恼,微微一礼,高门贵女的气势彰显无疑,她诚恳地说道,“以华夏的礼法,我今天的所为已经极不妥帖。所以,我所求的无礼,还望学长海涵。”
“这你并不需要担心。”他点头,示意她过来。刚才不是躲得远远的么?那就再让你走回来,而且还要近的更多。睚眦必报的斯莱特林满意地享受着意料之中的结局。
姑娘咬着唇,又踟蹰了一会儿,终于走了过去。她羞恼的站到他跟前,最终还是难堪的别开了脸。
这朵骄傲又扎人的小玫瑰花,不驯服的小刺猬。里德尔好笑的看着她,撕开贵族矜贵的外衣,碾碎他们的骄傲,看着他们露出真实又平凡,甚至是破碎又无力的样子,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么?他唇角弯出恶劣的弧度,语气低沉,“抱紧我。”
“你——”姑娘大吃一惊,嗔怒的扭回头,一脸的难以置信,可是入目的好像是他很认真的神色。他耸了一下肩,用目光向上扫了一眼塔楼,确实很高不是么?
“我不认为拉个手臂就能安全的给你带上去。”伪装者的语气诚恳又郑重,眼神坦荡纯粹。这副面具让姑娘愣了一下,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恶意诛心了。
她咬着唇,犹豫了半天,根本就横不下心来。
他看着她一直纠结着,不由诧异东方人的矜持,但凡换成另外一个女孩儿早就缠上来了,里德尔的怀抱,是多少女巫的梦想。她可真是一个奇特的姑娘。
少年黑魔王的心里隐隐升起挫败,这滋味让他很不悦,他伸手一把就将她带入怀里,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驱动黑魔法已经腾空而起。
女孩被箍的闷哼了一声,惊吓之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心神,挣脱已经是不可能了,她气不过的抬脸瞪他。少年一挑眉,唇角弯出促狭的弧度。
夜风在耳边轻啸,离地面已经很高了。
“你对人都是这般轻佻,倒是让人看走了眼!”黛玉满脸惊怒,月光下仿佛被桃花染了的肌肤,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含烟带水的双眸像黑色的琉璃,愤怒的瞪着他。
“这恐怕让你失望了,你应该是第一个。”他轻笑道,然后又仿佛有些迷惑的皱了一下好看的眉,“不过……轻佻这个评价,你是指抱你这件事么?”
“无耻!”姑娘别开脸,显然不想搭理他。
他看着她的小模样,眸子里浮上促狭的笑意,他歪着头,扁了一下唇角,“在你们东方,拥抱是很失礼的事情么?很遗憾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想要的是这样……”他话并没有说完,居然突然的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啊!”女孩吓得低呼一声,几乎魂飞魄散,直觉着身子向下坠落。强大的求生欲和本能,让她慌乱的向始作俑者身上攀去。等稍微清醒一些,才发现自己一双胳膊已经死死的环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的脸和自己不过盈尺,那恶劣的家伙正用满意的目光锁着她的。
“你这个无耻的……”突来的凌乱和羞辱,让女孩真想松开手,任由自己掉下去,她长睫上沾满泪水,哽咽出声。
“叫我汤姆。”少年温柔的嗓音蛊惑着,像是逗弄着到手的玩具,清新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
“天杀的里德尔!”女孩吓得惨白的脸还没有恢复血色,却咬着泛白的嘴唇,不屈又愤恨。
“汤姆。”少年的嗓音更温柔了,甚至微微栖近了一下脸,仿佛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
“你这混……”女孩倔强又愤怒的话音未落,只见他作势去敲一扇亮着灯的窗户,那将要掠过的地方应该是一间办公室。
“汤姆、汤……姆……”女孩瞬时惊恐极了,终于哽咽着妥协,她急促的唤了两声,终是委屈的哭了出来。
“好姑娘……”恶劣的少年魔王,心一霎那又泛起微不可查的柔软,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手脚无措,毕竟逗哭姑娘并不是他想要的。
这具香软的身体,拥在怀里全是震撼的感受,尤其离得这么近的一张小脸儿,外表的从容差点掩饰不了他突起的欲念,是的,他刚才差点吻上去。
里德尔的体贴从来用于伪装或者出于什么目的。一如当下,他扯开了校袍,如扯开巨大的黑暗之翼,将她包裹入怀,但包裹住的,岂止单她一个……
苏格兰的深秋,寒凉的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这些都被挡在了他的校袍之外。他炙热的体温和松竹气息烘烤的她脸盘儿仿佛着了火,却又生出莫名的踏实,这是自打母亲过世后再不曾有过的。她被这感觉吓了一跳,她埋在他的胸口忍不住的咳嗽起来。顿时,那双臂膀紧了一些,像是又整理了一下她头顶的袍子,在确认没有吹到她之后,一只手便轻轻的拍抚在她的后背上……
她正自愣怔,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声音,并着她贴靠着的胸腔发出的共振,有着说不出的惑人磁性,“到了,黛。”
信手拈来的温情剧本,很快就表演结束了。里德尔撩开她头顶的校袍,看到她红红的眼真成了一只小兔子,而冷风的突然灌入,顿觉胸口一片冰凉,那里已经洇湿了一大块。梅林!这是有多少眼泪!她是水做的么?
他回过神来,用无声咒帮她打开窗户,看她仿佛躲避瘟疫一样的快速脱离他的怀抱。少年魔王的不爽感又滋生了出来。
姑娘进了房间,仿佛历了劫一般的疲惫。她回身接过书本,不得不向着窗口的里德尔致谢道:“今日真是多谢你了,你也早些回吧,别让人看到才是。”她说完,却见那个人并没有动的意思,就那么悬在窗外,懒洋洋的抱着胳膊依着窗棂,姿态优雅又惬意。他的脸全在阴影里,根本看不到表情。
她头皮一炸,心突突跳个不住,强怒道:“你这人,又想胡闹什么?!”
只见那人抬头看了一下月亮,悠悠道:“黛,如你所说,拉文克劳的寝室真是个赏月的好地方。”
“你——”女孩顿感眼皮直跳,唬得忙伸手“啪”的关上窗户,又一气呵成的拉上窗帘。
她靠着窗,双手压着急跳的心口,只听窗外传来一声轻笑,最终消失不见……
不出意外的,她还是病了,从小身体就不大好,一夜连惊带吓,发烧加上咳嗽,成功的给她留在了寝室里。校医霍克夫人的药很不错,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
只是今天有魔咒课,她一直学的有些吃力。一念至此,那个可恶的里德尔就浮现出了脑海。她羞恼的摇了摇头,打开丝帕盖到了脸上。
“宝玉来信了、宝玉来信了!”窗前的鹦哥架上传来扑棱扑棱的声音。
“你这扁毛小畜生,吵些什么!”她拉下手帕,一丝未消的余怒,全迁移到了绿毛鹦鹉的身上,“又是宝姐姐、又是湘云妹妹,他的信哪有这么勤的,若再聒噪,给你丢窗外去。”
她话音方落,窗玻璃已经发出“叩叩”声。
强打精神站起来,拉开窗帘,一直白羽红顶的仙鹤正衔着一个包裹落在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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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精分……描写老伏时一会脑补的是大汤,一会又是中汤,两个都是我的心头肉,这可怎么好?
老伏的爱情?开什么玩笑,老伏怎么会有爱,最起码现在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