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嫌?太子要避什么嫌?”
齐王司马攸问道。
“父皇告诉我,齐王妃被廷尉带走前曾说是太子妃陷害她。”
齐王司马攸听了这句话,不禁陷入沉思。
司马衷小声说道。
廷尉府。
廷尉王恺正襟危坐,对视着囹圄内齐王妃贾褒,心头一阵无奈。
王恺已经审问了近两个时辰,齐王妃贾褒依旧是不肯承认给南阳王下毒的事儿。
尽管贾褒现在是阶下囚,已有陛下授意,可毕竟还顶着齐王妃的名号,况且齐王更是自己的外甥,更棘手的是,她是当朝权臣,太尉贾充的女儿。
“启禀大人,鲁国公府有书信送到!”
“呈上来!”
王恺翻开书信,信里的内容却让自己感到意外。
“廷尉大人如晤,闻小女涉南阳王殿下一案,兹事体大,充绝无袒护之心,且此女乃罪妇李氏之女。书不尽言,弟充百拜。”
“齐王妃,这是你父亲给我的信。”
廷尉王恺说着站起来把信展开,给齐王妃贾褒看。目的是打破她的幻想,让她老老实实认罪。
齐王妃贾褒看到信的内容后丝毫不为所动,她早已知道自己这个父亲是什么品性,在当年抛弃自己母亲之时,她心里就没有这个父亲了!罪妇?好狠的贾充。她很清楚,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等齐王来,把自己的事告诉他,绝不让贾南风那恶毒的人得逞。
她心里已经想明白了,绝对是贾南风在陷害她,只是没人愿意相信自己,除了自己的夫君齐王。
皇城,东宫外。
“荀统领!”
两名东宫侍卫齐声道。
“都打起精神!”
荀组说道。
“是!”
东宫侍卫统领荀组还在思考太子跟他说的话。
“查清楚东宫侍卫中有多少自己人。”
“注意太子妃贾南风的一举一动。”
莫非,太子妃与南阳王三殿下中毒一事有关?齐王府竹林那个隐秘的暗门,莫非……
荀组不禁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可是太子既然如此说,定有他的道理。况且太子妃贾南风与齐王妃贾褒……
荀组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幸好,现在的东宫侍卫中有之前自己手下的御林军,还是陛下令御林军大统领安排的,不然还挺麻烦。
“陛下圣明!”
荀组一个不小心把这句话直接说了出来。十几个侍卫都转头看向他。
“那个,还有多久换班?”
荀组朝侍卫问道。
“半个时辰。”
荀组决定把这次夜间值守的侍卫全换成御林军的老兄弟。
“荀三傻,太子呢?怎么还没回来。”
太子妃贾南风从宫内走出来,对着荀组问道。贾南风的父亲贾充和荀组的父亲荀勖是死党,荀组在家里排行老三。
“属下不知!”
荀组一脸黑线,回道。
“那你今天出去干什么去了?”
太子妃贾南风明知故问,内侍四喜早把太子和荀组的聊天内容汇报给贾南风了,没有理由错过“太子让荀组去协助杜预去查南阳王中毒一案”这一消息。
“协助太子太傅调查南阳王殿下中毒一案。”
荀组回答道,这个事没有必要隐瞒。
“可查到了什么?”
“没有,功劳都让别人抢去了。对了娘娘,凶手是娘娘的姐姐齐王妃,证据确凿。”
荀组故意说道,眼睛偷偷盯着贾南风的脸。
“呵,贾褒啊!果然是那个罪妇生的,不安分!”
贾南风的面部舒展开来,嘴角带笑,看起来无比轻松。
荀组盯着太子妃贾南风的脸,没再接话。自己和贾南风同岁,两家关系极好,可自幼强势的贾南风与姐姐贾褒不对付,又没少欺负荀组他们这些同龄人,之前荀组对这个太子妃还觉得有几分亲近,伴随着这句恶毒的话说出,几分亲近感荡然无存,太子的猜测果然有道理。
廷尉府。
“大人,太子殿下和齐王殿下到了。”
廷尉王恺正坐在板凳上,本想把书信给齐王妃看过后会有所改变,可是自己想错了。
“王大人,孤与齐王奉父皇之命,前来问齐王妃话。”
司马衷刚走进大牢门口,便开口说道。
“下官…”
未等廷尉王恺行君臣之礼,齐王司马攸便扶住了他。
“舅父不必多礼,本王与太子在您面前都是晚辈。”
“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王恺说罢,便带着人离开了此处,司马衷、司马攸带来的御林军立刻取代了廷尉府官兵的位置。
“二叔,你和婶婶聊,侄儿听着。”
司马衷说道。
齐王妃看司马衷的眼神里尽是怀疑,齐王司马攸也顾不上这些。
“贾褒,你是否指使齐王府婢女小翠向南阳王司马柬处送过一碗冰镇梅子汤。”
司马攸问道。
“确有此事。”
“你柜子里的毒药是哪来的?”
“我不知道。”
“小翠的怎么死的?她的尸体为什么藏在你房间里?”
“我不知道。”
齐王妃贾褒被廷尉带走时没哭,看到父亲贾充那狠毒的书信没哭,可这一刻被自己夫君问哭了。她本以为夫君齐王能听他说自己的委屈和猜想。
司马攸也有些无奈,这不是正常流程吗?自己这夫人怎么还哭了呢?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啊?
司马衷不禁心里苦笑,自己这二叔道德人品没得说,谋略才干也没得说,可这……
“二叔,让我和婶婶说几句吧!”
司马衷诚恳说道。
“好,你来吧。”
司马衷拿起钥匙打开牢门。
“婶婶,您出来,咱们坐下说。”
齐王妃贾褒眼神里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走了出来,坐在了牢房外简陋的凳子上,对面是自己的夫君司马攸,右手边是太子司马衷。
“婶婶,侄儿相信您是清白的,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证据,只要婶婶把知道的或者心里的猜想告诉我和二叔,我们一定让父皇还你一个公道!”
司马衷姿态放的极低,他知道,历史上这个孝顺贤惠又心思单纯的女人,受了太多折磨,而这一切都拜贾南风和其母郭槐所赐,甚至,还有贾充的份。
“我凭什么相信你?”
齐王妃眼神冰冷,缓缓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