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很想摸摸她的头,这荒唐的想法刚一冒芽就被他掐灭了。
“这里不是自习室。”他语气淡漠地说道。
沈子期对于谢南景的拒绝并不感冒,“我知道呀,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她举手发誓:“我要是打扰了你,就罚我一天……不,半天见不到你。”
一天不见那真是太残忍了,沈子期不忍心这样对自己。
谢南景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在他沈子期底气逐渐不足,她犹豫了半天才苦着脸很不情愿地说道:“那那就一天,不能再多了。”
“求求你了,就让我在这吧。”她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他祈求。
谢南景黑眸颤了颤,他收回视线没有表态,沈子期悄悄地观察了他几眼,伸出小手试探性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说道“你坐下嘛,站着太高啦。”
谢南景垂头,视线由她白嫩的小手缓缓移到俏生生的脸上,她脸上挂着期待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好似在担心他会拒绝。
谢南景冷硬的心在这一刻犹如被刺破的气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他叹了口气,顺着她的力道坐到了沈子期身侧的位置。
察觉到他没有拒绝,沈子期瞬间喜笑颜开,唇角蔓出了两个梨涡。
她喜滋滋地给往旁边挪了挪给谢南景多让出了一些位置,在他坐下之后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谢南景一坐下,沈子期便红着脸一直偷偷看他,美色在前,她将刚刚发的誓全部抛到了脑后。
这人怎么会这么好看呢?眼睛深邃鼻梁高挺,连睫毛也长的过分。
当她的视线落到谢南景薄唇上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瓣。
感觉好嫩的样子,不知道亲下去会怎样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子期的脸当即就红的能烫熟鸡蛋。
她慌乱地收回视线,懊恼地反思为什么她脑中生出会有这种不健康的思想。
“哪里不会?”谢南景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的眼神过于炽热,再这样看下去,他都要吃不消了。
“啊,这些。”沈子期回过神来,将手边的课本挪到了谢南景面前乖顺地将不懂的地方指给他看。
“这些全是?”谢南景看着这整本的红色圈圈,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是,是的。”
沈子期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根本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学习不好觉得不好意思。她突然就后悔要谢南庭给自己复习了,他成绩这么好,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
沈子期捏着衣角懊悔又紧张。
“那我们从头开始吧。”谢南景打心底轻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她这哪是不会做,恐怕根本连题目都不认识。
既然沈子期坐到了他身边,那他肯定要负责到底……至少今天他要把面前这些题给她讲透讲明白。
见到对方没有嫌弃或者是鄙夷的意思,沈子期提着的那颗心算是放下了。
“好勒。”她往一旁挪了挪缩短了和谢南景之间的距离。
其实她这动作单纯的只是觉得这样能听的明白些,但谢南景的心绪却因此不受控制。
身侧的甜糯清香萦绕在鼻尖,每一丝都在触动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他侧目,眸光由沈子期圆溜水灵的杏眼落到她娇嫩的唇瓣上,喉结上下滑动。
“怎么了?”沈子期做好准备后见对方一直没动,于是转头奇怪地问道。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想到自己早上吃了酥饼,那东西掉屑严重,要真粘上了……
想到这沈子期觉得尴尬又窘迫,她不等谢南景回答便飞快地用手擦了擦嘴角。
谢南景的目光在触及沈子期视线的时候立马收了回去,他闭上眼睛告诫自己,静下心不要胡思乱想。
“脸上还脏吗?”没有得到谢南景的回应,沈子期真的以为是自己脸脏,她擦完之后乖巧地凑过去让对方给自己看。
两人都没想到沈子期身下的椅子有一个脚是不稳的,她这动作—大,椅子失衡,她收不住力道往前扑去。
原本沈子期最多也就是扑到谢南景身上,但是谢南景听到她凳子有异响刚好侧头看她。
于是,沈子期不仅扑到了他怀里,两人还不偏不倚地亲上了。
触感柔软还带着冷冽的清香,沈子期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舔完之后,沈子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瞪大眼睛甚至不敢多看谢南景眼睛一眼便慌乱地退开,因为太急她脚下交缠,一屁敦坐到了地上。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来不及喊疼,便欲哭无泪地慌忙道歉。
亲就亲了,但她为什么还要舔一下啊?这下完蛋了,他肯定会以为自己对他图谋不轨,亲他也是有预谋的。
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她向来只敢想想哪敢真的这么做呀。
她摔下去的那瞬间,谢南景身体的反应快于大脑他半起身但手伸到一半,就被理智硬生生遏止。
唇瓣上残留的馨香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事,他脑中不断播放着几乎每晚都会上演的,那些荒唐又让他流连忘返的梦。
谢南景知道,自己心动了。
可对谢家人而言,最没用的就是感情。
理智和情感在他心底剧烈纠葛,他握紧拳将那些感情从心底逐一剥离。
如果不能给她幸福让她开心,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给她任何希望。
“没事,你起来吧。”他态度冷淡而漠然。
沈子期听着,便察觉出他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可这是她的初吻,虽然意外来自于她,对方也不喜欢自己,但她还是希望他的情绪能有些微变幻。
哪怕是厌恶也没事,至少她能从中感知出他是有感情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犹如一个被人支配的机器人。
沈子期黯然垂头有些难过地道:“好。”
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乖巧地等着谢南景讲题。
“你坐这边吧。”谢南景面无表情。
沈子期抬头看了他一眼揺了揺头:“不,这边凳子不稳,你会摔的。”
谢南景被这句话狠狠戳中了肺腑,他的心当即又酸又疼。
从小到大,他耳畔能听到的都是家中长辈高告诫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