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容与轻笑了一声。还搞起反哺了。屋子里的气氛其乐融融,梁郁却想起来方才要问师兄的事,顺势开口道:“师兄觉得,妙姝如何?”时容与分外不解的朝他望去:“妙姝?她怎么了?”梁郁抿着唇问:“师兄觉得……她好看吗?”时容与垂着眸,虽然不解,但如实道:“仙子如月,清冷如雪,面若观音,貌胜昭君,确如仙子之名。”梁郁听着时容与的赞许,帮时容与揉手的动作停了下来。时容与看着对方出神的模样,顿时明白了过来。小崽子怎么说也已经成年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妙姝这样的美人,一见钟情也不是没可能。“洞两,原剧情里男主有感情线吗?”系统:“没看到啊,不重要。”时容与:“业务技能一点都不熟练。”系统:“……”他们是来修复剧情,又不是修复感情的!时容与似笑非笑着开口:“喜欢人家?”梁郁也恰好同时问:“师兄是喜欢妙姝吗?”第29章 两人同时愣了愣,又同时解释。“我可不喜欢她哦。”“师兄胡说什么?”时容与挑眉:“不喜欢人家?那你问这些做什么?”梁郁自然没办法告诉时容与,他都在想些什么,只好说了个最浅显的:“我怕师兄日后有了道侣,不要我了。”时容与微怔。青春期的小孩,这么没有安全感吗?他无奈道:“总说自己长大了,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梁郁抿了抿唇,这次没有反驳。算了,比起他脑子里那些荒唐的想法,师兄误会就误会吧。时容与见他不吭声,拉过人到面前,道:“师兄保证,永远都不会不要你。”梁郁那颗在海面上沉浮的心仿佛在此刻终于被冲到了岸上,得到了安定:“师兄不会不要我,抛弃我的,对吗?”时容与轻轻颔首:“嗯,师兄不会。”师兄澍清不会,反派师尊时容与就不好说了。梁郁被时容与哄得唇角的弧度越扩越大。第二日,妙姝便收到了掌门浮玉的回信。妙音在旁边看不着内容,急道:“师尊写了什么?”妙姝抬手一挥,将灵力散去:“师尊要我们将怀瑾仙尊请回去。”妙音:“啊?可是怀瑾仙尊他们似乎要去沧海秘境,怎么也得等他们从秘境出来吧?”妙姝神色冷淡:“不,现在就要去,血魔逃到了蓬莱岛。”妙音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是受了重伤吗?他怎么敢的!”妙姝摇了摇头:“具体的师尊没有多说,还是得回去看看。”她说完,便动身去找时容与。在客栈敲门,时容与是出去了,知州船上总不会再没人了吧?妙姝这么想着,抬手敲了两下时容与的房间门。然而又是无人回应。妙音刚要喊,被妙姝拦了下来:“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人,还是等怀瑾仙尊醒了再说吧。”妙音嘟囔道:“这怀瑾仙尊睡得也太死了吧。”她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打开了。只见一身素白衣袍的时容与站在门口,没有与平日里那般披着外袍,身子似乎薄了一层,还多了几分懒倦。时容与昨晚考虑到蓬莱岛的弟子在,就怕有什么突发情况,故而将稻草人一直放在房间里,并未收回。只是这么做的后果,便是消耗他的神识,害得他一夜没睡好,方才差点要睡过去了,便被吵醒了。妙姝怔了好一会儿,直到时容与问她什么事,她才回过神:“怀瑾仙尊,我师尊想请您去蓬莱岛做客。”时容与应了一声,颔首:“沧海秘境之后,我会去的。”妙姝连忙道:“不是,是想请仙尊,此刻便前往蓬莱岛。”时容与刚要转身回房间的动作一顿:“这是为何?”妙姝解释道:“师尊说,血魔出现在了蓬莱岛。”时容与眸光一凛,抬手间一道灵力挥了出去,半空中立刻显现出一道血色的灵力来,那灵力化作一条线,线的另一端延伸到不知何方。但那个方向,妙姝知道,便是蓬莱岛。时容与又是抬手一挥,空中的血线便消失不见,他神色浅淡:“那也只能现在走一趟了。”妙姝当即便道:“打扰仙尊了。”时容与摆了摆手:“除魔卫道,怎么能说麻烦,还要请妙姝仙子带路了。”妙姝:“这是自然。”外边的纷扰与屋子里的人无关,可时容与因为本体与傀儡之间有神识相联,早早便也睁开了眼睛,只是应付着妙姝,“澍清”的壳子便先没管。他操控着傀儡回了房间,神识才缓缓收回,时容与在“澍清”的壳子里缓缓对上焦,弗一回神,发觉自己竟然被人紧紧抱在怀里,几乎要勒得他喘不过气来。时容与轻咳两声,拍了拍小崽子的背:“一大早的,做什么?想要勒死你师兄吗?”然而这句话不但没让梁郁放开他,反而勒得他更紧,时容与整个人都贴在梁郁的身上,对方呼吸的幅度都能直接感受到,他察觉到梁郁不太对劲,连忙问:“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梁郁好半天才道:“没有,只是醒来的时候看见师兄像是神识涣散的模样,吓到了。”他早上醒来便看到师兄静静的躺在身侧,明明睁着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眸却一眨不眨,直直盯着一个地方,他喊了很多声,可师兄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似的。那感觉,就像是失了灵魂的木偶。梁郁一瞬间手脚冰凉,仿佛一盆冷水泼了全身,慌乱与恐惧在刹那涌了上来,师兄有呼吸,也有心跳,可他不会再动,不会应他……一想到这里,梁郁只觉得呼吸都停止了,他一把将人捞进了怀里,眼眶红得充血:“师兄……你说过的,不会丢下我的,不会抛弃我的!”天知道他快要疯了,眼睁睁看着师兄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子,再也不会浅笑着喊他“阿郁”……时容与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暗道自己疏漏,一边轻轻拍着小崽子的背给他顺毛:“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走神的比较严重,好好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丢了魂呢?你别自己吓自己。”梁郁的脑袋枕着时容与的肩膀,他神色阴沉,整张脸写满了戾气。走神……师兄没有跟他说实话,师兄身上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不过没关系,师兄不想说就不说,他会自己找。时容与感觉到梁郁抱他没有那么紧了,想来是好一些了,于是道:“好点了?别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从师兄身上起来吧。”梁郁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嗅了一鼻子的清香,那淡淡的气味压住了他满身的戾气,梁郁这才起来,松开了时容与:“师兄别再吓我了,我经不起吓的。”时容与浅笑:“好,师兄不会再吓你了。”梁郁这才发觉自己抱着师兄抱了很久,抱得很紧,可是他舍不得放手,于是又确认道:“师兄不会骗我的,对吗?”时容与无奈:“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梁郁这才只能慢慢松开时容与,两个人都只穿了中衣,此刻都有些凌乱,他刚放开,便看到时容与领口微敞,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和微微凸起的锁骨,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擦到,泛起一些红痕,那红色的痕迹从锁骨蔓延至衣领之下,消失不见。梁郁的目光没能移开,红色的痕迹在时容与的身上分外明显,不像是被擦了一下,倒像是一些其他的痕迹。这样的痕迹在他师兄身上,若是留下更多,或是全身上下都布满这样的痕迹……梁郁顿时移开了目光。他又在想什么了?!.知州船终于到了蓬莱岛,没来过蓬莱的妄虚宗弟子都站在甲板上朝下望去,只见一片底下那辽阔的海域泛着粼粼波光,日光倾洒在海面之上,犹如银色的鳞片漂浮着,海风吹动起些许浪花,轻柔的拍打在岸上。蓬莱岛就在海岸边,临海建宗,宗内弟子皆是女子,学的都是水系术法,甚至有人能听到海中生物的话语,与它们对话,或是驱使它们。时容与收了知州船,跟着妙姝进到蓬莱岛,海风拍打在众人身上,只觉得清凉,浑身上下仿佛被风吹透了似的。蓬莱掌门浮玉站在宗门大殿的门口,见到时容与便迎了上来:“怀瑾仙尊,别来无恙。”浮玉墨色长发直到脚踝,仅用一条银色的发带虚虚绑了一下,她外表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像是个小姑娘,双眸灵动的好似山川湖海中的精灵,笑容明媚,似这世间最纯粹的明珠。蓬莱岛众弟子皆行礼道:“拜见掌门。”浮玉挥了挥手叫她们起来,走到了时容与的面前,笑盈盈的露出了脸上的酒窝:“仙尊,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房间,安顿大家住下来吧。”时容与看浮玉有一种要留他们久住的架势,淡淡道:“浮玉掌门,我们可没有长住的打算。”浮玉点点头:“我知道的,但是既然你们来了,我总得让你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时容与闻言,浅浅一笑:“那便有劳浮玉掌门了。”他们在前面走,后面韶华不知何时窜到了梁郁和“澍清”身边。“听说浮玉掌门虽然看上去年纪小,实际上已经活了几百岁了,是只鲛人。”时容与虽然只分了一缕神识进入“澍清”的壳子,却并不妨碍他跟韶华聊天:“鲛人?难怪蓬莱岛临海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