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不准碰她

叫喊声让何韫清转醒。

他艰难地抬了抬眼睑,额头上有涔涔冷汗渗出。

“醒了?”曾启文嘴脸狰狞,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何韫清,“你喜欢这个女人?希望你喜欢接下来的表演。”

说着,他一把钳住江遥的下颌。

“晓清啊,十年过去了,你身上的味道还是这么让人着迷,”曾启文俯头,大手缓缓滑过江遥瀑布般的长发,“还有你这一头长发,这十年间,我梦到了无数次。”

他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般,在江遥的耳边,带有威胁性地低语。

“畜生,”江遥眼神倔强地看着他,“你会后悔的。”

“那你后悔么?有没有后悔当初不该逃离我?”曾启文语气凌厉,“如果当初你乖乖的,你那位陈老师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那位叫程砚池的朋友还可以继续打电竞,你的母亲也可以继续活着。”

“我后悔,后悔没有当初直接杀了你。”江遥咬牙切齿地。

“呵呵呵……”曾启文冷笑着,一把扯在江遥的衣襟上。

衣襟上的扣子立时崩掉了两颗,露出江遥雪白的肌肤来。

“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江遥浑身颤抖着,恐怖的记忆再一次袭来。

就像十年前的每一次一样。

她告诉自己,江遥,你不是一个小孩子了,现在的你,更有能力去面对这一切,更有力气去反抗。

可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僵住,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最无助的时候,成为了那个最弱小的自己。

黑暗中,无法逃离的自己。

“不要!”她痛苦地大叫出声。

江遥的眼泪簌簌流下来,她很想问问上天,到底要怎样,才能给自己救赎。

角落里的何韫清,倏地站了起来,直奔着曾启文,猛然将他撞到一边。

曾启文打了个趔趄,愣了片刻,“喝了我为你特别准备的水,还能站起来,有这样的力气,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说罢,又瞅了眼地上散落的绳子。

“你怎么解开的绳子?”

“不准碰她。”何韫清强撑着身子,冷冷地说道。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曾启文上前,扬起皮带,就要抽到江遥的身上。

皮带江遥落下,半空中一只大手将那皮带紧紧攥住。

何韫清额角的细汗缓缓滴落在江遥身上,他神情坚定地逼视着曾启文,“不准碰她。”

曾启文一把抽回了皮带,扬起拳头,直冲何韫清打去,“敢碍我的事,找死!”

何韫清将将躲过,抬起拳头反击。

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气,却因为喝下了曾启文的水,打到曾启文的身上,只剩下了一成。

仅仅一成,足以让曾启文的嘴角渗出血来。

也更加让曾启文恼羞成怒。

他更加疯狂地向何韫清攻击,“不自量力!”

江遥看着两个人缠斗在一起的身影,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陈老师的模样。

他对着她微笑。

“江晓清,勇敢一点,这不是你的错。”

“江晓清,不要自责,我没有怪你。”

“江晓清,不要逃避,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陈老师……”江遥喃喃地,一滴滚烫的热泪滑落,“我不会再害怕,不会再逃避……”

毕竟是喝下了曾启文给的水,何韫清渐渐地落了下风。

曾启文一拳打在何韫清的腹部,将他打倒在地,转身继续要去找江遥。

腿上,却猛地多了一双手臂。

何韫清死死地抱住曾启文,咬牙艰难而又固执地,“不准碰她。”

曾启文的眼神中,不带一丝温度地回看何韫清,整个人彻底被激怒,扬起拳头,狠狠地砸到何韫清的身上,“让你再多管闲事!”

打了一拳,又打一拳。

“让你再碍我的事!”

一拳又一拳。

何韫清却始终死死地抱住曾启文,不肯松开分毫。

曾启文继续打他,“去死吧。”

这一拳头,却没有如期落在何韫清的身上。

反而是曾启文的身体一僵,眼前一黑。

他缓缓地转身向后看去,江遥手里正拿着一块红色砖头,站在他身后,绷着一张小脸,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你……”曾启文缓缓地抬手抹了把自己的头部,然后看着手指上沾染的血迹,难以置信地看向江遥。

江遥面无表情地,“该死的人是你。”

说完,她又向曾启文打了一砖头。

曾启文栽倒在地,挣扎着半撑着身子,还想要起来,“你怎么可能?”

江遥将手一翻,便露出夹在指尖的半个锋利的刀片来。

“还记得这半片刀片么?”江遥目光坚定地,“当年,我就是用这半片刀片,割在我这手腕上。”

她说着,举起自己的手腕,一把将自己所戴的护腕摘掉,露出下面难看的疤痕来。

“这么多年,我一直把这半片刀片带在身边,日子久了,还要拿出来磨一磨,”江遥缓缓地走到曾启文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当初有多痛。”

“有多痛呢?你很快就能感受到了。”江遥的眸中布满了红血丝,毫不犹豫地用那半片刀片在曾启文的腿上狠狠划了一道。

曾启文立即疼得大叫一声。

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个曾经不停向他求饶的女人,有一天会狠狠向他划下这一刀。

“就是这半个刀片,刚才帮我默默划开了绳子,也就是这半个刀片,会送你下地狱,”江遥捏住刀片的手也缓缓渗出血来,可她浑然不觉,脸上挂着决然的笑容,“意外么?你知道当初把你送进监狱的时候我有多恨么?恨我不能亲手结果掉你!区区十年,换不回陈老师的命。像你这样的人渣,就该被挫骨扬灰!”

曾启文惊恐地看着江遥,“疯了,你疯了。”

江遥凑近,“想要战胜你这个疯子,我只有比你更疯。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十年了,我没有一刻不在等着你来找我。”

江遥不知道,凝视深渊久了,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深渊。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人,有时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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