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路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沉声说道:“你是说凌云阁接连潜入了两个魔修?还闯入了戒备最森严的地方?破坏了封印?”
锁灵狱的戒备其实并不算森严,只不过因为里面的禁制,根本无人会误闯。
陆久低头,嘴角微微上扬,“十有八九是为了下面的东西而来……”
“呵,本尊也是这么认为的。”
云路往左边挪了半步,抬起右手,“白浪,阵起!”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霎时间,一道幽白色的光芒从他手中的锁链上绽放出来。
哗啦~哗啦~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囚室中响起。
片刻之后,银白色的锁链悬浮在半空中,盘旋,卷动,迅速地编织出一道复杂的阵法,将陆久围绕在中央。
陆久抬起下巴,嘴唇微张,似乎十分惊讶,可他望着云路的眼神里却藏着一丝讥诮。
“仙君,你这是做什么?”
“凌云阁,只有历代掌门才知道锁灵狱的真正用途。请问陆长老,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陆久”耸耸肩,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怎么这么敏感呀,我又没说什么。”
云路冷哼一声,悬浮在半空中的白浪瞬间舞动起来,尾端化作锋利的锥形箭头,快如闪电,对准“陆久”的咽喉直刺而去。
“不管你是何人,这里都将是你的坟墓!”
面对云路的攻击,“陆久”却显得异常淡定。他勾起嘴角,身形一晃,原地只留下一团黑雾。
随着他的消失,白浪也开始动了起来。瞬息之后,它便飞速地朝半空中刺去,锵地一声,金属利器相交的声音在整个空旷的囚室里响起。
“陆久”被迫现形,脸上那一抹冷笑带着几分阴狠,“呵,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成长了不少。”
他狭长的双眸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身形竟再次一晃,直接穿透白浪的封锁,化作一缕暗影向后退去。
云路闻言,眼神更冷。
“果然是你!从那个小子闯入凌云阁,我就猜到和你有关。”
他手中白浪轻抖,锁链随即分成数道银色的光影,以势不可挡之势将“陆久”锁死在阵中,逼得他无法再次隐匿。
“上一次你带不走的东西,这一次你一样也带不走!”
云路的声音带着森冷的威压,白浪锁链仿佛感应到他的怒意,散发出一股可怕的寒气,将“陆久”牢牢缠住,甚至逐步渗入他的体内,封住他的灵力。
“上一次?”
“陆久”突然狂笑起来,白浪的绞杀,让他嘴角溢出鲜血,可他却浑然不在意。
“上一次夜澜走火入魔,靠着自爆元神才把我逼退。你该不会也想重蹈你师尊的覆辙吧。”
听到夜澜的名字,云路的怒意到达了极点,他手中诀印一变,阵法内的光芒骤然大盛。
“不许你提她的名字!我要你今日有进无出,替她陪葬!”
银芒穿透“陆久”四周的黑雾,从四面八方刺向他的身体。
噗的一声,鲜血从陆久的口中喷出,他看着云路的眼神中充满了错愕和恐慌,“仙君……”
云路暗道不好,下意识地想要收回白浪,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觉得眼前的画面忽然变得虚幻起来。
“师尊?是你吗?”
朦胧间,他好像看到了夜澜的身影,翩若惊鸿,正缓缓向他走来……
原本倒地的凌云阁弟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云路的后面,笑容诡谲,“阴阳控心散果然好用,就是这个毒性扩散得有些慢了。”
话语间,几团黑色的火焰从他的身后飞向对面的云路。
失去了主人的操控,出于护主的本能,锁链迅速地从陆久身上收回,退到云路身边,将其层层护住。
“呵,你挡不住魔焰的,小傻瓜。”
明明看着没有温度,可当银色的锁链碰上黑色火焰,却迅速地露出焦黑的痕迹。
火焰穿透白浪,将意识陷入混沌的云路包裹住。跳动的魔焰中,对方脸上的表情愈发痛苦起来。
看到主人的神魂被炙烤,白浪在猛烈颤动,就像是在低声呜咽,发出阵阵悲鸣。
应楼舔了舔嘴唇,露出痴迷的神色,“啧啧啧,我好久没有吞噬这么醇厚的灵力了,真是美味啊。”
云路的眼底泛着血色,身体本能地想要挣脱开来。
“可真得多谢凌云阁,不仅把我的魔戟保护得如此周全,还给我送上这样的大餐……”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叹声。
“原来锁灵狱和封魔井一样啊,连墙上的封印符文都如此眼熟。”
虞无弦的身影出现在石壁的旁边,手上的判官笔在原本损坏的符文封印上落下最后一笔。
“和你相守的三百年,我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做起来可是格外顺手。”
霎时间,石墙上的符文闪烁着光芒,蓝色的火焰迸发而出,将应楼团团围住。
应楼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虞无弦,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下来了?哈哈哈,终于下来了。”
他被蓝色的火焰困住,无法移动,可是表情却几近疯狂,“怎么样,感觉到了吗?你也被克制了,对吗?”
虞无弦面无表情地看着应楼,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却完全能体会到。
难怪这个鬼地方,别人都不敢进来,虞无弦总算是弄清楚了它的运作机制。
锁灵狱的前两层拼命抽取灵气来压制三层以下的魔气,作为掌门的云路和能自由出入的长老,身上应该有抵御的法器。
现在阵法被她复原了,她的灵气却没有恢复。
而且她动用了黑球的力量,所以当她修复好三层的封印法阵时,法阵也无差别地攻击了她。
而且,从她将黑球拿出来之时,便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攻击她不稳定的神识。
不,应该说是召唤着她。
她强忍着浑身灼烧的痛苦,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昏倒在地上的闵砚书。
“把他带出去,其他人,管他们死活。”
这个念头一直在脑子里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