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杀无辜你说过,但这残害同门……是怎么回事?”林仲远眼睛微眯,似乎想将虞无弦看透。
虞无弦拿出两个忆魂珠,“那就从残害同门开始吧。”
“不久前,我和丁组长在景城附近发现了一个重伤昏迷的女孩,恰好是我在秘境里遇到的无极宗女弟子,名叫秋慈。萧先生,你应该有人知道她吧?”
虞无弦看向萧肃,随后又看向水镜里站在人群中的萧云扬。
“秋慈和秋雅都是上官尧的徒弟,但上官尧却残忍地杀害了它们。”
她把秋慈的记忆片段放了出来,秋雅被困在一处昏暗的洞穴里,被秋慈找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而就在秋慈准备将人救出来的时候,一道黑色的符纸从她身边穿过,化成一柄金色的利刃,直刺进了秋雅的胸口。
同时秋慈突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被一个巨大的力量往后拖拽着,跌落悬崖。
在她昏厥的前一刻,也就是最后定格的记忆画面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上官尧那张带着如沐春风般笑容的脸。
这种情境之下,他的笑容就显得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就这样吗?”林仲远斜靠在一棵古树边上,双手抱于胸前。
虞无弦意味深长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这样还不够吗?”
林仲远没再吭声,眼神从萧肃身上掠过。
萧肃立刻心领神会,暗骂了一句,开口反驳道:“这只能证明秋慈坠崖的时候,上官长老正好在场……”
他越说越没底气,他旁边的弟子也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怎么?宗门里也搞出这一套了?”虞无弦紧盯着萧肃,眼神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能让我说几句话吗?”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无极宗弟子的后方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穿得灰扑扑,十分不起眼的弟子走了出来。
等他抬头的时候,虞无弦才看清楚,原来是季舒清。
他看完秋慈的记忆片段,神情十分凝重。和虞无弦对视时,眼里的哀痛快要满溢出来。
“小舒清,秋雅我救不回来了,但万幸秋慈她没事。”
季舒清听到虞无弦的传音微微一怔,随即压住心中的思绪,脸上的表情依然不变。
他和秋慈、秋雅一起从秘境里出来,现在的弟子对他并不熟悉,只知道他辈分很高。
甚至很多人都不认识他,所以他才能低调地混进队伍里。
林仲远看着季舒清,却没有出言制止他的意思。
“我在无极宗的时候,曾经询问过上官师兄,秋慈和秋雅的下落,他告诉我二人同时外出了。”他看向虞无弦,温声道:“我能问下,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发现的秋慈?”
虞无弦当时亲耳听到他和上官尧的这段对话,于是把秋慈大概遇害的时间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是先有上官师兄看着秋雅被刺死,秋慈掉下悬崖见死不救,才有他告诉我姐妹二人外出历练。”
季舒清看向萧肃,“难道你觉得这也是巧合?”
萧肃冷汗直下,这话他不能接。
“那你们难道不知道无极宗只有上官师兄一个人使用黑色的符纸?”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向林仲远的。
低阶的弟子可能不知道,但无极宗的老人,比如掌门大人,绝不可能不知道。
林仲远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刚刚不是说还有其他证据吗?一起拿出来吧。”
“残害同门这件事情,掌门打算轻拿轻放了?”虞无弦挑起眉梢。
林仲远挥了挥衣袖,瞬间出现在水镜的正前方,声音低沉,“上官尧魂灯已灭,元神尽毁。难道还要我鞭尸不成?”
虞无弦和林仲远虽然不在同一个空间里,但给人一种两人隔得很近,伸手就能碰触到的错觉。
“怪我多管闲事了?我以为无极宗的宗旨之一就是惩奸除恶呢。”
她能感觉到那股邪气,又在隐隐地冒头了。
虞无弦深深地望了林仲远一眼,对识海中的苍速说道:“你能感觉到对方体内的魔气吗?”
苍速没有立刻出声,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相隔太远,感知不到。”
果然只有她能察觉吗?
林仲远微微勾起嘴角,“是惩奸除恶没错,如果上官尧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恶,那他的确咎由自取。但是……”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残害同门,理应受到门规的制裁,而不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你手上。”
话语间,他的威压也同时释放出来,仿佛能直接透过灰墙,让四合院里的众人感觉到一阵如芒刺背。
虞无弦一脸不在意,“林掌门拿这样的借口来怪罪我,我也只能向你证明我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了。”
她耸了耸肩,拿出另一颗忆魂珠,将从颜钰那边获取的片段在所有人面前播放出来,中间隐去了关于她身份的对话以及血煞缚魂阵的画面。
记忆片段里,上官尧的狠辣模样与他平时阳光和煦的人设相去甚远。
尤其在对方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妖魔,且他实力远高出对方的情况下,他还罔顾在场所有人的性命,强行用了十几张高阶雷符的做法,无疑就是要虐杀对方,杀人灭口。
如果说第一个记忆片段还尚且可以辩驳两句,那第二个片段拿出来,让萧肃都哑口无言了。
虞无弦扫了一圈在场神色各异的无极宗弟子,冷笑道:“很难接受吗?道貌岸然的上位者实际上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她说完,把视线定格在了林仲远的身上。
萧肃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林仲远,咬牙道:“我记得特调组和各宗门之间的规定是废去违反者的修为……”
虞无弦抬了抬手,萧肃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喉咙,无法发出声音。
“唔……唔……”
“你不会说人话就暂时别出声了。
他若不死,那死的就是我们其他人。如果换做你是我,你在命悬一线的时候会考虑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我说过,上官尧是咎由自取,我可以不追究他的死。但让我比较好奇的是,他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