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一股糊味涌进鼻腔。
“我的菜!”封泽慌里?慌张起身,奔回?厨房。
***
等聂思柔拉好要?带的特产清单,也到?了出发?的日子,封泽开车送她去机场。
徐惊雨推门要?下车。
封泽揽住她的肩膀,凑近吻她。
他不敢吻得太投入,怕会?耽误她登机,只?含住唇瓣温柔地吮吸摩挲了几分钟。
他含情脉脉地说道?:“我会?想你的。”
肉麻到?有点恶心了。
“嗯嗯,”徐惊雨敷衍地应了声,“下周见。”
等抵达指定?登机口,其他三个早早在了。
“快过来呀。”舒晴自来熟,远远打招呼。
生物科技部门一共有几百位研究员,两人不算认识,仅仅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至于另两人,她此前只?闻其名并未见过。
戴康沉默寡言,站在稍稍远一点的位置。
“我知道?你,”宗琼年?纪最长,态度却平易近人,“我看过你发?表在生命科学期刊的三篇论文,某些设想很有趣,是具有一定?可行性的。”
徐惊雨脸颊微红,宗琼外号可是“论文狂魔”,无论是数量质量皆是超一流水准。
“我也看过您所有的论文。”她回?以恭维。
“所有吗?”宗琼打趣道?。
徐惊雨一脸认真?地点头,“您提到?的虚拟医学仪器概念推动了计算机医学的发?展,还?有我参与建设的蛋白质结构的数据信息库也是受您启发?……”
一行人聊着天登上飞机。
商务舱二十四个座位满满当当,白邑是经济发?达不输给帝都的大城市,旅游业同样?发?达。
好在舱内较为的安静,没有噪音。
徐惊雨和宗琼观点投机,想继续深入探讨一番,无奈机舱内并不是合适的地点:“您休息吧。”
休息了一段时间,隔壁传来吵闹的动静,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动静愈来愈大。
徐惊雨摘下了眼罩,扭头望过去。
空乘人员进来询问:“请问在座有医生吗?”
舒晴举起手。
“我们是研究员,”戴康嘟哝,“不是医生,没有行医资格证还?是别瞎凑热闹了。”
“一样?的,”舒晴心地善良,好歹他们拥有医疗知识,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呢,“总不好坐视不管吧?”
舒晴跟着空乘人员走?到?经济舱。
徐惊雨想了想,同样?跟了过去。
经济舱内相当的吵闹,不少人站着,七嘴八舌说话?,一个满身秽物的男人一边拿纸巾擦拭领口一边愤愤骂道?:“要?吐你不能吐在袋子里?吗?张口往人身上吐!”
他在气头上,声调又尖又利,一对夫妻怀中的婴孩受到?惊吓开始啼哭,吵得人耳膜生疼。
中间的空地躺着个中年?男人,浑身抽搐不止,粥状呕吐物顺着口角溢出,流到?了地面?上。
“发?生什么事了?”商务舱内走?出个胖子,个矮体宽挤不进人群中凑不成热闹,急得不行。
“谁晓得?”有乘客答,“他从上飞机就好像不舒服了,脸惨白惨白的冒冷汗,突然狂吐和抽搐。”
听上去似乎是高热惊厥或癫痫发?作。
“先帮忙翻个身,让他侧头偏向一边,”舒晴吩咐道?,“别让呕吐物呛进喉管了。”
空乘人员上前照做。
病患侧过身,背对商务舱的方向。
后颈衣领扯开,露出一小块瘆人的深红色。
呕吐抽搐加皮下出血是什么病症?
不对劲。
徐惊雨眸光一凛,找空乘要?了医用口罩和橡胶手套,她戴好防护装备才走?过去。
她先拨开男人的眼皮,双目充血。
再伸手拨开他的嘴唇,果然,牙龈有出血,呕吐物没沾上血丝因为渗出的血几乎是凝固的。
扒开衣服,胸前的皮肤上冒出好多小红疹。
舒晴注意到?了,不由得后退两步:“传染病?”
此言一出,舱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围在边上的人群哗啦啦向后退散。
满身秽物的男人仿佛被掐住脖子,惊住了。
“真?的假的,什么传染病啊?”
“大概是了。”徐惊雨分给她一个医用口罩。
舒晴拿起来戴好,不清楚是何种途径传播的传染病,她先前和对方有过密切接触了。
说话?间,病患已经陷入休克状态。
“联系空管中心,”徐惊雨当机立断作出决策,“寻找距离最近适合迫降的机场。”
飞机从宜市飞往白邑市,四个半小时路程。
眼下正飞到?一半,不知好不好找降落地点。
一分钟后,空管中心作出应答。
“距离最近的降落地点是西罗市。”
“西罗市?那不是闹蚊灾吗!”有人不满地嚷嚷出声,“我们过去一落地全喂了蚊子。”
“怎么回?事?”宗琼走?到?舱门口。
“您别过来。”徐惊雨连忙叫道?,年?长的人免疫力低,一旦感染死?亡率会?比年?轻人高上不少。
戴康眼疾手快关上帘门。
机组决定?在西罗市迫降。
“我不去西罗市!我到?白邑市有急事。”
“是啊是啊,我今天有个五亿的大单子要?签呢。”先前跑出来看热闹的胖子后悔不迭。
空乘人员尽力安抚,依然乱成一团。
“闭嘴!”徐惊雨拔高声音,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病患,“根据症状判断绝对是烈性传染病,我们可能全被感染了,不紧急迫降是想一下飞机就变成他那样?吗?”
她在骗人,传染病有潜伏期,不可能立刻发?作,不过舱内的乘客被她凛然的表情给镇住了。
“我们,会?不会?死??”人群中传来颤抖的声音。
地上的病患看起来快要?死?了。
舒晴早已恢复镇定?,继续给病患做急救。
飞机上备有应急药品,她找到?了抗生素,一支打下去稳住病患的生命体征。
空乘人员挨个发?放应急的医用口罩。
徐惊雨没功夫安抚他人的紧张情绪:“联系疾控中心——说是甲类传染性病毒。”
从发?作到?休克竟然只?要?短短几十分钟!比起普通的致死?性甲类传染病毒要?厉害多了。
“准备运输车辆,”徐惊雨亮出身份证件,接过和地面?联络的卫星通讯设备,“飞机上有多少人?”
空乘人员回?答:“三百六十八人。”
乘客连同机组工作人员加在一起。
“共三百六十八人需要?转运,”徐惊雨有条不紊安排,“其中一名传染病患者得立即送到?医院抢救,请注意所有接应人员必须穿防护服佩戴呼吸面?罩!”
“机场尽量疏散,避免无关人士靠近。”
西罗市确实?是迫降的最优解。
从空管中心应答到?迫降花了不到?七分钟。
飞机落地,又过去足足五分钟,舱门终于打开,四个穿防护服的急救人员将病患运走?。
他们走?下舷梯,周围空荡荡的,拉起了黄色警戒线,目光所及之处见不到?他人的踪影。
“不管我们啦?”满身秽物的男人叫嚷道?。
没有人搭理他,大家都默默地站远了些。
“请安心等待,正在为您调度。”
一辆普通客车乘坐四十人,需要?调度十辆客车,才经历过蚊灾和病毒袭击的西罗市尚未恢复秩序。
大规模疫情造成人手急缺,根本忙不过来。
耐心等了半个小时,负责转运的车辆赶到?。
先前情况紧急,乘客们晕头转向的,遇到?一根主心骨便?本能地听从了徐惊雨的命令。
如今双脚落到?实?地,再见到?全身防护服的接应人员,恍然品出一股生化危机的味道?。
众人心生怯意:“是要?把我们带哪里?去啊?”
“为你们安排了隔离地点。”接应人员好脾气地解释,“病毒进入身体通常要?三到?七天才能检测出来。”
“我们要?隔离七天?”
“是的,检测到?没感染就会?放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