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封泽紧张地?注视着徐园。

她吃下“米糕”后愣了愣,抿唇笑了下。

幸好?,幸好?她是喜欢的。

封泽抚了下胸口,他还?考虑过,万一徐园是真喜欢营养膏的那个口味该怎样换回来呢。

凡事一体两面——

食堂的恶心营养膏换成正品营养剂的消息传播开来,特助窗口前排起了长龙。

徐园估计了下排队要用?的时间?,太久了!她不想打乱中午的安排只好?忍痛放弃。

好?心办坏事的封泽:“…………”

他有了新主意,回到家里?翻找出盛朝的营养剂,据说里?面添加了特殊成分,价格昂贵。

封泽毫无心理负担地?拿走了五六盒,反正妈妈和姥姥给?盛朝买了一大堆,根本吃不完。

营养剂以竞赛奖品之一的形式,理所当然地?落到了拿下第一名的徐园的手中。

封泽看着她把奖牌随手揣在兜里?,拿出信封里?六千块奖金来回数了好?几遍,小心收进书包。

营养剂盒子太大塞不下,她拆开一层一层的外包装,把里?面东西掏出来,一同往书包里?塞。

她顺手拆了支营养剂叼在嘴里?。

封泽一点儿不觉得她动作粗俗。

他觉得……可爱。

不知不觉间?,窥探徐园成为他新的爱好?。

营养剂的效果和价格成正比,在封泽的坚持投喂下,徐园的个头跟抽条一样,长到了一米七三。

虽然算不上高,但好?歹超过了平均水准。

她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许多。

每天上午大课间?,徐园会去体育馆锻炼身体,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地?让自己变高变强壮。

她的手臂有了肌肉线条,变得结实?有力。

是真的有力!

她竟然能够一口气做二?十六个引体向?上!

封泽特意等到她离开后,去尝试了一下。

“…………”

或许,他也该把锻炼事项提上日程。

总之,徐园在悄然进行着一场蜕变。

而他是这个过程的见证者和参与者。

封泽莫名体会到一种变态的成就?感。

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

进入高二?,公共选修课开放了。

他旁敲侧击,从老师口中打探到徐园的选课,跟着她选择了计算机技术和基础医学。

基础医学是在多媒体大教室上的。

封泽特意挑着坐在了她的侧后方。

她不太听课,经常望着窗外发呆。

有了上次的教训,封泽不敢妄下定论,他不确定她真的是在发呆还?是在进行一场头脑风暴。

封泽注意到,她有时候会伸出两根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

研究了几天后,他按照她敲击的节奏,用?塔拉密码翻译出了一串联邦语字母。

拼成句子搜索,是一首歌的歌词。

原来她在唱歌,奇怪……又可爱。

别人只当她是在发呆,唯有他知道她在心底哼着歌,这种同频共振带来的的隐秘快乐淹没?了他。

封泽将歌曲加进了播放列表。

歌曲前调十分平缓,如同小船在静谧的海面上漂流,进度条走到三分之二?时,女声从飘渺空灵骤然变得激昂,大海一下子显露出了残酷的真面目。

风暴来临,汹涌的波涛卷起浪头,将小船拍向?天空,船身骨架分崩离析,一切毁灭殆尽。

夜里?,封泽躺在床上,戴着耳机一遍一遍听。

徐园为什么会喜欢这首歌,在她平静从容的外表下,是不是也隐藏着某种激烈的情感?

封泽研究了下歌词。

一条鱼想要变成鸟,于?是一次次跃出水面,神明听见了它的愿望后将它变成了鸟。

但它飞累了,又想变回鱼。

在天空和海洋来回挣扎后,它选择了毁灭。

毁灭即是新生。

歌名叫《鱼与鸟》,因为小众,歌词是机器翻译的,显得有些生硬直白了。

封泽将歌词重新翻译了一遍,歌名则化用?典故,改成了更有寓意的《北冥有鱼》。

怎么不可以既是鱼又是鸟呢。

他上传了新的翻译版本,由听众自主抉择。

徐园……会喜欢他翻译的版本吗?

***

十月底,学校举办了一场大型运动会,要求每个学生必须参加至少一个项目。

封泽打听到徐园报名参加了短跑,结果不知怎么的,临时换成了三千米长跑。

他不得不转移阵地?,跑到另一个操场去。

跑道上十几个穿着运动服的女生,他扫了一眼,在人群中精准无误地?找到了她。

她的爆发力不错,然而耐力明显欠缺,开始跑得快中途渐渐慢下来落在了后头。

当倒数第二?名越过终点,比赛结束。

毕竟名次已定,没?必要再跑下去了。

徐园却?坚持跑完了三千米。

这种坚持看起来毫无意义,只是因为她参加了项目,就?一定会跑完全程。

长期的观察中,封泽已经逐渐了解到了她的脾性——徐园有种遵守规则的执拗劲。

她成绩优秀,深受基础医学老师喜爱,任职课代?表,负责收发平时的作业。

基础医学老师是个严厉的小老头,明确表示但凡有一次不交作业就?会挂科。

这可是个不得了的事——公共选修课不及格,意味着上高三了还?要抽时间?来重修补学分。

然而总是会有人完不成作业,跑来央求徐园,不要在漏交作业的名单上记上他们的名字。

可惜无论谁来求情,是威逼利诱,还?是卖惨博同情,徐园都会坚定执行规矩,堪称冷酷。

封泽的父母恰恰相反。

他们定下规矩,比如没?写完作业不能打游戏,在几点钟之后不允许出门,只有他一个人乖乖遵守。

盛朝做错事,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和盛朝争吵、打架,他们不理论对错,会对他说“你是哥哥让着一点弟弟”,堂而皇之的偏心。

但是他的徐园不会这样。

封泽拿着一瓶运动饮料,守候在终点,琢磨着待会儿给?她递水该用?什么开场白?

结果有人抢先一步。

徐园接过那人的水:“谢谢。”

“不客气。”递水的男生咧嘴笑,“我参加男子组长跑,你也给?我送水了不是?”

送水?!!徐园给?他送水了?

什么时候送的,在哪儿送的!

他怎么没?看见。

徐园是喜欢他,所以给?他送水吗?

封泽打量着递水的男生,一身肌肉,笑得傻里?傻气,他联想到了盛朝于?是更加不快。

两个蠢货,毫无自知之明。

封泽立在原地?,脚尖碾穿了草皮。

徐园抬眼看向?面前的男生:“……你是?”

两个字令他的不悦烟消云散。

“我,张恒,”男生摸了摸鼻子,调侃,“你是脸盲吧,咱俩同学一年了还?不认识我。”

呵,强行挽尊,封泽撇了下嘴。

“哦。”原来是同班同学,徐园好?脾气地?解释,“是体育委员安排我给?你们送水的。”

张恒耷拉下脑袋:“…………”

封泽扬起了嘴角。

他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了没?当场笑出声。

徐园参加长跑似乎是被临时拉来凑数的,她跑完了,回去继续她原本的短跑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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