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身穿羊皮大衣、头戴狗皮帽子的渔民在规划的环形布网路线上,每隔十米用一种叫冰穿子的凿冰工具凿开一个冰眼。导游介绍,象这种冰眼需要凿500个左右。
随着金光闪闪的太阳跃出天际,霎那间,朝霞映红的不仅是东边的半边天,就连这广阔的冰面也变得红彤彤一片。
人在冰上,鱼在水下,如何将鱼儿收获网中呢?导游见到大家满脸的疑惑之色连忙笑着解释道,在清彻透亮的冰下有一条长近十米的叫做传杆的长杆,渔民们通过冰眼用一种带钩卡的工具将传杆拨正,让它对准下一个冰眼步步前行。传杆后面牵着细绳,细绳带着很粗的淘绳直接连着大网,而这部分的行进则是由四匹大马拉动的绞车来带动。就这样1600米长的大网通过这500个冰眼,按人的意志在水下徐徐前行,呈圈状拉网捕鱼的。
中午时分,令人无比启盼的起网时刻终于到来了。在高亢的号子声中,几十名渔民驱动4匹大马拉动绞车,渔网从两米见方的冰窟窿里缓缓而出,水中的网片随着出口的收紧变成了盛鱼的网筒,沉甸甸的大网被慢慢拉起,大大小小的鲤鱼、鲢鱼、鳙鱼、鲫鱼在冰面上翻腾、跳跃,引来人们阵阵欢呼。鲜鱼堆在冰面上,简直就像一座小山。渔网继续拉出,越到后部出鱼越多。透过冰面向下查看,网中地鱼清晰可见,一冰之隔,水中网里鱼头攒动,冰面上人们兴高采烈。渔网最后形成兜状可盛数万公斤的网肚。网肚露出冰面后,渔民们不再拉网收鱼,而是由几位壮汉轮番上阵直接从网中向外舀鱼。捕鱼接近尾声,领略到北国冰雪中独特收获乐趣的三人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查干湖。
接下来的几天,北大湖滑雪场、松花湖畔的雾淞、冰雪公园的冰雕等处留下了三个人的欢快身影。
与前两年过春节时只有孤伶伶的老两口不同,今年春节由于季凡几个人的归来。家里格外增加了喜庆气氛。特别是事业有成的儿子荣归故里,让季宝臣脸上扬溢着笑容。
“老季,听说你儿子成了大老板,光一辆汽车就值几十万。真让人羡慕啊!”
“老季,你儿子女朋友可真漂亮,哪天请我们大家喝喜酒啊!”
每当听到这话时,季宝臣心里美滋滋地,腰杆也挺得溜直。
除夕夜。季凡特地给远在龙江市的公司同事和各位好友打了电话,在电话里给大家一一拜了个年。
风光返回故里的季凡成了村里受人瞩目的人物,自然也成为亲朋好友竞相邀请地对象,春节这些天来,没完没了的酒局实在让他苦不堪言。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半个月已经过去了,这天,季凡在父母的注视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家乡的小山村。望着站在村口的二老渐渐远去地身影,季凡心里一阵酸楚,本来想说服二位老人到龙江市住些日子,可他们却说故土难离。在农村住习惯了,婉言谢绝了他的提议,有些愧疚的季凡于是离家前,在那只老掉牙的樟木柜里偷偷塞了一个二十万块的存折和一张写着密码的纸条。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回到龙江。季凡开始着手准备兴办瓷厂的相关事宜。这些天他翻阅查找了大量制瓷方面的书籍资料,那本《说瓷》更是被他翻看得滚瓜烂熟。
春寒料峭。一个行色匆匆地年轻人在朦胧夜色掩映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景德镇那家瓷业人士经常出入的五月天酒巴里。
“先生,你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啊!我来陪陪你好吗?”一个打扮清新淡雅的年轻女孩子已经盯着这个年轻人很久了,阅人无数的她一眼就瞧出此人身着不俗,光手上那快毫不起眼地百达翡丽表至少值十几万,显然他是个有钱的主,气质儒雅的他独自占踞一桌,让她觉得此人十分有趣,于是忍不住上前搭讪道。
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六个主动上前和自己搭讪的女人了,季凡抬起头瞧了眼前这个长得不算难看的女孩子一眼,如大理石雕塑般沉静地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对不起,我正在等一个朋友。”
女孩子一向对自己地姿色很自信,没想到今天居然碰了钉子,这个男的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他不会是那方面有什么毛病吧?女孩子不无恶毒地扫视了季凡一眼,非常失望地转身离去。
“季老弟对我们景德镇地漂亮女孩子竟有如此吸引力,真让我羡慕不已啊!”唐俊一屁股坐在季凡对面的座位上,带着满脸邪邪的坏笑冲着女孩子远去的背影不无挑逗地吹了声口哨。
“老唐,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比约定的时间足足晚了一个半小时,你这时间观念是不是有点太差了。”季凡对于唐俊在制瓷方面的能力还是非常欣赏的,可他这个好赌的毛病实在是令人头疼不已,对于他这种好赌成性之人倒是有必要时刻给他敲敲警钟,于是他邹着眉头略带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Sorry老弟实在抱歉得很,有个牌局拖到现在才结束,大哥在这里向你陪不是了。”
“算了,我不希望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否则的话,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彻底宣告结束。”季凡瞪了他一眼正色地说道,“马上就要进行拍卖了,明天你陪我去趟管委会。我参与拍卖地皮这件事不想让别人提前知道,你以委托人的名义办理一下拍卖手续吧!”
“现在经商地都盼着早点出名。你却正好跟人家相反,真是让人搞不懂。”唐俊喝了一大口啤酒感慨地说道。
“人怕出名,猪怕壮。听说已经有几家大的瓷业公司准备加入到对这块地皮的争夺中,我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在别人的视野里,让别人有所防范。”
“原来你是想阴他们一下,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啊!”唐俊恍然大悟道,“不过,这块的地皮拍卖所造成的轰动效应倒是非比寻常,它称得上我们景德镇自2004年千年庆典以来的最引人关注的一大盛事。
现在它已成为我们这里街谈巷议最热门的话题,大家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先是有制瓷专业人士称这里地势平坦,座南朝北,通风向阳,不失为建窑制瓷地最佳之地。接着我们景德镇最具名气的风水大师清风居士也表态说,按照风水学说来讲,这里外表看似简单平常,却暗藏玄机,凝财聚气。它是凝聚景德镇财气象征的龙脉所在,如有人在此处投资兴办瓷业,三年之内必将风声水起,前途不可限量,总之外面传得是沸沸扬扬,神乎其神,最后据说连我们景德镇四大瓷业公司都惊动了,据说其中的三家对此明确表示出极大兴趣。也准备参与此次地地皮竞拍。”
“噢,没想到这块地皮居然如此被人看好,这的确出乎我意料之外,老唐你仔细说说都是哪几家啊?季凡心里不由一惊。脸上却依旧是古井不波,令唐俊不由暗自佩服他沉稳老到,定力非凡。
“这三家瓷业公司分别是拥有悠久历史的红旗陶瓷股份有限公司、我们景德镇齐氏家族旗下的荣福祥瓷业有限公司以及最新几年兴起的天峰瓷业股份有限公司。老弟,这次你地对手可都不弱啊!形势好象不太乐观呀?”唐俊面带忧色地说道。
“尽管争取吧!”季凡十分低调地说道,在现在这个微妙时刻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底牌过早地透露给别人。“老唐。你今晚如果没有什么安排,不如跟我一起回宾馆去住好了。有些制瓷方面的问题,我还向你这个专家请教一下。”
“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唐俊爽快地回答道。
在紫晶宾馆开了个双人间,两个人喝着啤酒,就着花生豆和鱿鱼丝,边吃边聊。
“老弟,看来你这次准备放手一博啊!”唐俊注视着季凡问道。
“不错,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与这三家瓷业公司之间的竞拍,这次无论是落在这一家的手里,我都可以接受。”季凡脸色凝重地说道,“唯独是绝不能让日本人得逞,这也是我不惜一切代价来参加这次竞拍的原因。”
“尽管现在对这块地皮炒得火热,但我十分清楚它的真正价值根本没有外面传得那么高,我一直在纳闷,按说你如果在景德镇兴办瓷业,完全可以花几百万在产业园区其它地方找个地方建厂,为什么要花高价买这块地皮,这下我终于明白了,冲着老弟你这份爱国热情,我要敬你一杯,来,干一个。”唐俊动情地说道。
“即使这块地皮拍不到手,我也准备在园区其它地段买块地,用来建窑制瓷。老唐,你不但是这儿地坐地户,而且又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我先和你打个招呼,到时候你这家伙无论如何也要过来帮我。”季凡微笑着说道。
“我可是这里有名的滥赌鬼,你就这么相信我呀!”唐俊略带深意地瞧了季凡一眼说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古人云: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只要你能改掉这个坏毛病,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已者亡。既然老弟你这么瞧得起我,我一定助你在瓷器制造这行干出一番成就来。”唐俊眼里升起了一团雾气。“我们景德镇瓷业有句古老地谚语:并非神仙才能烧陶器,有志的人可以学得精手艺,祝愿老弟早日取得成功!”
本来以为说服唐俊来帮自己要费些周折,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谈妥了,多了个帮手在身边,季凡心里总算是踏实了许多,不过毕竟和他接触时日不多,对他还需要做进一步的了解。
“我想问一下老弟将来准备在哪方面发展啊?是日用瓷、建筑瓷、还是工艺瓷啊?”
“日用瓷、建筑瓷的发展是以大量掠夺性地消耗宝贵的资源为代价地,我认为这是不值得提倡地,而景德镇作为千年瓷都,历史以来的辉煌都是建立在高价值地艺术瓷、工艺瓷,比如元代的青花、明代的五彩、清代的粉彩及珐琅彩,因此如果想在景德镇有所造就,我认为还得在艺术瓷、工艺瓷上有所创新和突破上做文章。”
“你的定位非常准确。”唐俊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们景德镇瓷器造型优美、品种繁多、装饰丰富、风格独特,一向以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馨而闻名于世。青花、玲珑、粉彩、高温颜色釉,号称景德镇四大传统名瓷,你准备烧制这其中的哪一种瓷器啊?”
“当然是时下最为流行的青花瓷了,这种瓷器对于外国人的吸引力由来已久。据说明朝正统年间,明英宗皇帝在光禄寺设宴招待外国使节。一百多桌的酒席餐具清一色全部采用的是青花瓷,那清新雅致的花色,当时就把那些外国人弄得如痴如醉,有些使节于是悄悄地把桌上的酒盅、碟子等小件瓷器装进礼服口袋里。宴会结束后,一清点餐具,竟然被偷走了580件之多。外国人对青花瓷的喜爱可见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