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一边打嘴仗一边往皮革厂走，孩子们完败。
骑三轮车的汉子一路听的莫名其妙，没办法，石林县方言和商都市这边的常用语那完全是天南地北的区别，石林县人能听懂商都人说的，商都人却完全听不懂石林县话是什么意思。
到了皮革厂，余娇娇出示了下自己的证件——对哒，虽然只是个兼职，她也是有正式工作证明的。
有认出余娇娇的没上工的工人远远看到她就飞奔着去给杨新书报信。
杨新书听到后还有点吃惊，上学那么忙，他还以为余娇娇不会来了。
余娇娇笑道:“怎么可能？就算为了钱我也得来啊，上学可是要很多钱的。”
杨新书哈哈大笑:“是的是的！咱们小余实在人，只说实在话。”
号子喊的亮的人多了去了，很多还不是喊的空口号？
相比之下明说为了钱的至少还愿意为了钱努力，可不就是个实在人。
年轻人听了可能会鄙视，他们这些年纪大了的人却觉得这样的人更好，靠得住。
杨新书看了下赵鹏程和孩子们笑道:“小余啊，不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还有这些小可爱们？”
这些孩子还是第一次被叫小可爱，除了不懂事的王晗厚脸皮的原国民，就连一向很稳得住的原国华小脸都有点红。
赵志红好歹只是红了红脸，赵志兵就差往他爸身后缩了。
余娇娇从来没想到，他们家脸皮最薄的居然是平时看起来最凶的赵志兵，这可真是超大的反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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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鹏程，我家那口子，刚考上咱们商都理工学院，我们都是过来上学的，会开车会修车，咱们厂要是缺司机或者车坏了尽管找他，只要不是太复杂的问题他都能解决。”
杨新书眼睛一亮，伸手道:“哟，人才啊，看不出啊小余，眼光这么刁钻，找个这么好的对象。你好你好你好。”
赵鹏程跟他握手:“你好。”
“我家五个孩子，最大的赵志兵，姑娘排第二，叫赵志红，老三原国华，老四原国民，这俩是双胞胎，最小的叫王晗，刚两岁，来，叫爷爷。”
五个孩子站成一排齐声叫:“爷爷。”
王晗叫完就又缩回了赵鹏程身边抱着他一只手。
杨新书笑的合不拢嘴，拿出糖一个孩子给塞了一把:“来来来，吃糖吃糖吃糖。”
五个孩子三个姓，不论谁听到都有点奇怪。
杨新书倒是听常青提起过王晗的身世，知道余娇娇夫妻是为了报恩才收养了这孩子，可他不知道原来双胞胎可能也不是赵家的。
杨新书都不明白是什么撑着余娇娇在这样的家庭过下去，换一个心气儿高的姑娘早就丢下这一窝父子走人了，也就农村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凑合着过日子。
可余娇娇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啊。
不明白啊不明白。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五个孩子一起先看看赵鹏程又看看余娇娇，见父母都点头了才接过糖乖乖道谢。
杨新书看着五个孩子乖乖的有点羡慕:“小余啊，回头你得告诉我你家孩子是怎么教的，怎么都这么乖呢，我家那几个，简直就是混世魔王。”
余娇娇看看赵鹏程，不确定道:“大概就是，胡萝卜+大棒？”
谁家养孩子不是这么养的？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赵鹏程很眼熟的点点头:“小孩子不听话是罚的少，该罚就罚，别心疼。”
杨新书:“……”
不心疼才怪咧。
杨新书看赵鹏程说话有点一板一眼的，还有这板正的身姿，对他的经历就有了大概了解，对他教养孩子的方式也就约莫清楚了。
其实他家孩子小时候他也是这么教的，不听话了抽出皮带就抽一顿，抽一顿不管用就抽两顿，总能打到认错听话。
可打自己孩子能这么打，打孩子的孩子就不行了。
不仅仅是他自己舍不得，关键是他老伴吧，他敢动孙子孙女一根手指头，他老伴儿敢拿起菜刀跟他拼命。
杨鑫顺讪笑了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咱们先去车间看看？”
孩子就暂时留在办公室了，让秘书又买了点吃的喝的，顺便帮忙看着孩子，杨新书就带着余娇娇和赵鹏程去车间参观了。
这时候的人，除了一些高精尖技术，大家普遍没有什么保密意识。
余娇娇几次想跟杨新书说让赵鹏程留在外面，结果杨厂长也不知道是跟赵鹏程说的太投机还是咋的，一路愣是没给余娇娇这个机会。
虽然说做箱包的工作也不算有什么技术含量，余娇娇觉得，这个问题还是要跟杨新书提一下。
这不是不信任同志，而是预防万一。
鸿雁在这方面就做的比较好。
因为有她在负责的缘故，她在一开始就把保密条例写进了合同里。
一旦查明有工人盗用厂里的设计方案，都不是偷一罚十了，而是会根据这个方案可能带来带的盈利，进行盈利十倍的罚款。
简单来说，你要是偷了厂里的方案，如果没人发现还好，一旦发现不光是工作没了，还会罚的你倾家荡产，偷盗方案带来的那点小钱在罚款面前只能算个弟弟。
余娇娇只举了一个例子就把所有人都镇住了，这也跟这时候大部分人还比较单纯有关。
当然，人家买了他们的成品后仿造的就没办法啦。
可是该保密还是要保密的，至少先把大头的钱给赚了，对吧？
车间里工人忙碌的很，就算有人来了也顾不上抬头，一个个飞针走线，用不了多久自己负责的工序就完成了，然后放到旁边转移到负责下一道工序的工人旁边。
一整个车间人的，打样切割的，缝线定型的，钉扣加配饰的，每一道工序都有人在旁边挨个检查，有一点不符合标准就会被立刻挑拣出来，分工不同却井然有序。
他们到的时候刚有一筐刚做好的成品准备送走。
杨新书非常骄傲:“怎么样？效率吧？”
大部分都是手工呢，效率这么低，也不知道他在骄傲什么。
余娇娇有点一言难尽。
可她也明白，就现在机械化没有普及的时候，这个效率是真的非常非常不错了。
赵鹏程还是第一次来车间，看到车间具体是怎么工作的，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敬谢不敏。
他宁愿大冬天的去开车，也不想一整天坐在这里不动弹的一直做着单调重复的工作。
“厉害，都很厉害！”
正说着，有个人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厂长厂长不好了，咱们的拖车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