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十一单元

他说他会在后门外接应的马车里安排好我所需的一切,我什么都不需要带走,他还准备了大量的银票,我需要什么、想要什么现买就可以。

他说他已经在几百里外的繁华县城买好了宅子,还买了丫鬟、小厮和奴仆,到了那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他出双入对。

他说安顿好以后他要给我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一场属于我和他的婚礼,到那时,我就是他裴年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给我描绘的前景实在是太迷人,迷人到我根本就来不及考虑后果,一门心思的就要去奔赴他给我的那个美好的未来。我按照与他商定好的时间,特意穿了深色的衣衫,装着从裴瑜那偷来的裴家家主的印信,借着月色的遮掩,悄悄的跑到裴府的后门。

我躲在墙角处仔细观察,在确认后门处果然无人看管后,内心的雀跃几乎抑制不住:“裴年他没有骗我,他真的支走了看管后门的人。”

我再也顾不得什么小心谨慎,飞奔着冲向后门,一把拉开沉重的门板,却猛然被眼前的火光晃得张不开眼。

7、

后门外并没有预想中的低调马车,反而满满的围了一圈汉子,见我出来,他们纷纷点亮火把,怒目圆睁的瞪着我。

裴瑜原本站在人后,此时也缓步越过人群,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微笑着问我:“我的夫人,你想到哪里去?”

他将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圈,微微摇头:“你这身衣裳实在是太过朴素了,一点都不像是我裴瑜的妻子应当有气派啊!~~你要去做什么,不会是打算跟哪个野男人私奔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拼命的摇头。

可这样的态度显然并不能满足裴瑜,他走到我身边,毫不避讳外人的伸手在我的胸口、袖口、腰间摸索,终于摸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将那东西稳稳的捏在掌中,对着我温柔一笑,然后转过身高举手掌,大声道:“诸位请看,我的夫人不但深夜逃家,意欲与人私奔,还偷了我裴家的家主印信,想要致我裴家于死地,此等毒妇,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其心可诛......”汉子们的怒吼声响彻整片街道,附近的住家纷纷拉开家门、探出身子来看热闹。

我惶恐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甚至连辩解的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种毒妇、贱妇就应该浸猪笼!”不知是谁的喊声突然穿透了汉子们的声音,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汉子们的呐喊声也变成了:“浸猪笼、浸猪笼!”

我想要后退、想要逃跑,可是还没有等我迈开脚步,裴瑜就猛地抓住我的手,满脸厉色的大声对我道:“贱妇,往我八抬大轿迎你进门,敬你、爱你、尊重于你,你竟然这般不知廉耻,不但偷人私奔,还偷走我裴家家主的印信,你们黎氏女都是这样的嘛?你们黎家的家风就是如此?”最后两句话像是两道炸雷,正正的炸响在我耳边。

我张嘴想要否认,可是裴瑜根本不给我机会,他拉紧我的手腕往外猛地一甩,我便轻飘飘的扑下台阶,扑到了那群汉子身前,被他们抬手制住手脚,利落的装入了早就准备好的竹编猪笼里,口中还被塞了破布。

裴瑜转身对着渐渐围拢过来的邻居们大声道:“各位邻居今日也帮裴某做个见证,裴某因仰慕胶东黎氏门风,这才求取黎氏女,不想这贱妇不但水性杨花,还偷盗妄想坑害夫家,今日就将她浸猪笼,让她受到应有的处罚!”

那些邻居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裴瑜一番慷慨陈词之下,纷纷高喊:“浸猪笼、淹死她!”

我也在这样的喊叫声中被那些壮汉抬到江边,被一点点的沉入冰冷的江水之中,任我在如何挣扎,也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江水,意识消散之前,我透过江水看到了裴年,他站在他父亲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渐渐下沉。

我听见裴瑜痛心疾首的对他说:“黎氏竟然能养出这样水性杨花、私德不休的女子,可见黎氏的家风不好,你日后娶亲,也要睁大眼睛,挑选家风清正人家的好姑娘才行,要不然是会遗祸子孙的!”

裴年冲着裴瑜恭敬的抱拳行礼,口中大声应着:“儿子明白了,必当谨记父亲教诲!”

8、

直到我再次醒来,看着头顶华美的床帐,才想明白,上一世,我从头到尾都是裴氏父子拿来拿捏、胁迫黎家的筹码和工具。甚至于我的死,都是裴瑜为了报复黎氏让裴年与我演的一出戏。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像要将胸口积攒了好久的郁气都吐出去,可是不行,无论我多么努力,都不行。

我索性坐了起来,看着缀在床帐上的珍珠轻声的对自己说:“不着急,我回来了,一切就还来得及!”

丫鬟们听到我起身,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满脸笑容的向我问安、伺候我洗漱。

在交谈中,我才知道,此时我还没有举办及笄礼。而此时的裴年,还是那个世交家的孩子,没事就会跑到黎府来找我玩。

而在他再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假借生病,推辞了,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让年少的裴年有些不知所措。

在连续拒绝了裴年三次后,他坐不住了,直接翻墙进了黎府的内院,在我用完午膳回房的必经之路上堵住了我,焦急的问:“清儿,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吗?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你都不肯见我了呢?”

跨越生死,我再次见到他那张假装诚恳的脸,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制止住自己扑上去撕碎他那张脸的欲望。我强迫自己扯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裴年哥哥说笑了,你怎么会惹我生气呢?只是娘亲说我现在大了,就快要及笄了,要跟外男保持一点距离,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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