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情蛊是一种非常霸道的蛊虫,中蛊者若不能在种蛊后的七天内见到种蛊者,就会七窍流血而亡。中蛊者若是爱上他人或者与他人发生肌肤之亲,会七窍流血而亡,如果中蛊者发现自己被蛊虫操控,私自将情蛊从身体中逼出,也会七窍流血而亡。
但蛊虫是不讲感情的,情蛊对中蛊者苛刻,对种蛊者也苛刻,假如种蛊者后悔了,想要留住中蛊者的性命,其实是可以用自己身体内一半的鲜血将蛊虫从中蛊者身上引出的,但代价就是种蛊者会成为蛊虫的祭品,会受万虫噬心之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被蛊虫蚕食殆尽,这个过程可能是十天,也有可能是十年。
所以虽然情蛊并不难养,但会养蛊的苗女之中,真正能为了留住一个人、狠得下心来用情蛊的却并不多。
我原本也在犹豫,可是想到丹舞坚定的目光,又觉得她大约是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便在选蛊时为她选了四十九只毒性最大、最强壮的蛊虫。
端午这日,我早早起床,细心的将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打扫干净,又沐浴焚香,换上一身素白无暇的衣裙,才虔诚的跪坐在供桌之前,挽起袖子,将一只一只的蛊虫从竹笼中取出,慢慢的放进蛊鼎之中。
可是刚放到第十九条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看门的声音惊得我心神剧震,但多年的养蛊经验还是让我勉强稳住了双手,没有因为颤抖而被手上托着的蛊虫咬到。
我一边努力的镇定心神,稳稳的将蛊虫放入蛊鼎,一边微微侧头看向门口,就看到了一身白裙的丹舞,她似乎也刚刚沐浴过。见我看她,立刻麻利的关紧房门、快步走到我的身边、跪坐下来:“我还以为我来晚了,还好还来得及!”
我微微蹙眉,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你来做什么?你不知道放蛊时是不允许有第二人在场的嘛?”
丹舞抿了抿唇:“我当然知道,可是放蛊时之所以不允许有第二人在场,是因为害怕有心之人利用蛊虫反噬养蛊之人,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害你?而且你这不是帮我养的情蛊吗,这可是关系到我的后半辈子,我实在不放心,所以一定要过来看看的!”
我想着丹舞对着情蛊寄予厚望,关心也是正常的。深呼吸了几下,压下心头的情绪后我才淡淡的开口:“你来了也好,这是你的情蛊,一会就由你给它们喂血,让她们认主,然后你就将蛊鼎抱回自己的房间、藏好了,我就不再掺和了!”
4、
丹舞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连声调都不自觉的提高了:“那怎么行?是你养出来的蛊,怎么能用我的血,又要我去藏?”
我诧异的侧过视线去瞟她:“这不是你的情蛊?用了我的血,等到养成那日,它就认我为主了,别说我并没有给什么人下情蛊的打算,就算是有,难道你就不打算嫁给那驻军将领了?”
丹舞脸上闪过些许难堪的神色,但因为我的注意力又全部都转回到了手中的蛊虫上,所以并没有看到。等了片刻,耳边才传来她略带委屈的声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之前问过蛊神庙的长老阿婆,她说你是族里最受蛊神娘娘青睐的女孩子,用你的血养出来的蛊,才是最强大的,我就想着让你帮帮我,让我的未来更有保障一些!”
我不赞同的摇头。
丹舞犹豫着开口道:“要不这样?我先用我的血,让它们认主,然后你就牺牲一下,用你的血帮我养一下?”见我不吭声,她就直接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使劲蹭,“哎呀!~~好月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你就帮帮我嘛,好不好啊!~~~”
我被她缠的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应了下来:“好了好了,别蹭了,我答应还不行吗?只是这个法子养出来的蛊虫效力会不会受影响我也说不好,你到时候可别又转过头来怪我啊!”
丹舞声音里透出明显的雀跃:“不会有影响的,喂了你的血,肯定比我自己养出来的效力要强得多!”她看我已经叫蛊虫全部放入蛊鼎,立刻催促我,“可以喂血了,月笙你快去净手,我先滴血让它们认主!”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我往旁边推。
我虽然觉得方才已经认真沐浴、净手了,此时没必要再去净手,但又想着丹舞大约是太过重视这情蛊,不希望有任何意外,所以便也没说什么,顺着她的动作起身,去旁边净手,一边走还一边对她说:“你要是不放心,要不你也来净一下手?”
丹舞没有回答我,我奇怪的转头,就看到她的手悬在蛊鼎上方,几滴鲜血正好滴落在了蛊鼎之内。
我有点无语,不太高兴的道:“你让我净手,你自己却直接滴血?”
丹舞快速收起那只手,有点不好意思的对着我笑:“我来之前也仔细沐浴过,且我方才什么都没碰,再者......我也担心滴血滴晚了会影响效果嘛......”
我默了默,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擦干净手重新跪坐到供桌前,拿起桌上那把银色的小小匕首,快速的对着手腕处划了一刀,殷红的鲜血顺着银亮的刀刃奔涌而出,悉数落入蛊鼎。蛊鼎里各色的蛊虫也因为鲜血的到来而亢奋沸腾。
大量的失血让我有些虚弱,我捏着刚刚包扎好的手腕,漫步走到竹床边坐下,看着一脸兴奋围着刚刚密封好的蛊鼎打转的丹舞说:“你将它抱走吧,藏在只有你知道的地方!”
丹舞皱着眉不满的看着我:“刚才不是说好了吗?这蛊鼎还是得放在你这,放我那里不安全,容易被我爹娘发现,况且......你这里才能养出最好的蛊!”说着也不再问我的意见,抱起蛊鼎就开始在我的房间里四处转悠,“你肯定是流血太多有点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