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可真是个香饽饽,无怪乎应侯想朝北市伸手,那么多别国的商贾都来这儿扎堆,现在连驯鸩师也准备在这儿蹲点,可见北市这强大的号召力,也幸亏北市的防御跟铁桶一样,周密万分,不然北市很难维持这样的精彩和繁华,想必早就被拆的皮骨不剩了——侵略到了最后,未必真的有胜利者。
观言看着那巨大的铁笼,鸩鸟被关在里面并不显得自由,还被人们肆意打量观赏,他禁不住去想这么毒的鸟儿究竟是怎样被驯服的,没有必死的勇气恐怕驯不了这样凶悍的鸟,正漫无边际地胡乱想着,忽地就被应皇天之后的一句话给惊醒了:“景公据说就是被鸩鸟毒死的。”
观言冷不丁一怔,看向应皇天,他注意到应皇天用了“据说”二字。
应皇天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漫步走近了那铁笼,铁笼的外面依然聚集了一些看客,可是他们并不敢靠铁笼太近,得知里面的鸟是鸩鸟后,又见它那样凶残地将整个蛇头咬下嚼烂的模样,没有第一时间走开就已经挺有勇气的了,但没有一个人敢像应皇天这样走到铁笼的近前,这已然是一个鸩鸟伸出爪子来就能够到的距离。
观言看得心中一紧,不止是他,周围的人也都紧张起来,盯着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就连掌柜也慌忙上前,对应皇天道:“这鸩鸟虽说是被驯服的,但到底还存有野性,对外人它的脾气不大好,还请这位客人往后退几步,以免引起鸩鸟的注意。”
应皇天却朝着掌柜淡淡一笑说:“无妨,不必担心。”
奇异的,掌柜被他那样安稳的语气和平淡的表情给安抚住了,当然他也已经让人去把驯鸩师给叫了下来,就为了以防万一。
应皇天就这样与铁笼里的鸩鸟面对面,周围的人们有的佩服他的勇气,也有的看得胆战心惊,驯鸩师并未露脸,而是在暗处观察这一人一鸟。
“我一直心有怀疑,那个人并没有死。”
又是一句犹如晴天霹雳般的话从应皇天口中说了出来。
那个人,指的当然就是景公。
观言有些愣怔,他对景公并不熟悉,不过在应皇天给孩子们请的夫子口中多少也了解了景公的一些过往事迹,包括北市初成也与景公有关,地下城也有景公的身影,这样一一想来,景公好像也不是那么陌生了。
鸩鸟叫了一声,长蛇就被它吐了出来,它翅膀轻轻一挥而后落到了应皇天的面前,这动作让所有人都免不了发出一声惊呼,但是鸩鸟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来到了应皇天的面前,隔着铁笼瞅着他。
“只可惜,我不知道当初他养的是哪一只。”应皇天对着鸩鸟,轻声说道。
在应皇天的面前,鸩鸟乖得出奇,众人从胆战心惊到面露不可思议,也就是转瞬之间的事。
“下次再来看你。”应皇天没站多久,他也不准备给人当作奇珍异物来参观,他只是对鸩鸟这样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观言跟在应皇天身后,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余光似瞥见一名身穿异服的虬髯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可是当他想要回头看清楚的时候,那个位置就只剩下还没法好好控制表情的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