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父皇,是不是你的旨意?

擂台上,能量风暴逐渐平息,视线恢复。

傲晴呆呆的看着场上的画面,整个人如坠冰窟,身体因为恐惧忍不住颤抖。

揭开帷幕,仅剩的那点侥幸散去。

江宇,真的死了。

孙祁手持长剑傲然站在擂台中间,双眸血红,比台下观战的尸将戾气更盛。

剑身插在江宇左胸,将其死死钉在地上。

少年胸膛空洞,能清晰看到心脏被能量击碎,感受不到任何生机。

孙祁狞笑着拔出长剑,能量再次爆开,脚下破破烂烂的尸体炸的粉碎,尸骨无存。

比斗结束。

嬴阴曼发了疯的冲向擂台,也只是能离得近些,看得清楚些。

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改变不了。

女孩回头,看向父皇的眼眸血红,戾气完全浸染心神。

蒙恬迟疑半秒,直接冲破护盾闪身到擂台上。

没有护住江宇性命,斩杀孙祁多少可以将功补过,陛下震怒,惩罚会轻些。

他自认反应足够快,还是被白起抢先一步。

两人实力相当,蒙恬知道,孙祁的命算是保住了。

彼此的出身不是秘密。

噗!

白起手中长枪贯穿孙祁丹田,将其高高挑起,鲜血顺着枪杆滴落。

蒙恬停下了脚步,看向白起的眼神不自禁冷了几分。

杀神就是杀神,看来同门情谊在他心中没什么分量。

没错,他们是尸将,但九阶首领级尸将不是低级丧尸,他们有近乎完整的灵智。

有记忆,有情感。

嬴阴曼一步一步走下擂台,走到始皇帝身前。

整个人浸泡在浓郁血雾之中,戾气凝为实质,她想要一个真相。

她从未想过孙祁真的敢杀人,敢杀她嬴阴曼选中的夫婿。

更没想过,江宇连全尸都保不住。

她想到的最坏结局,也不过是鸩酒赐死。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碎掉的尸体转化成有灵智的丧尸,整个过程要经历怎样的痛苦。

一遍遍搅碎,一遍遍重组,生不如死。

这不合理!

孙祁不会不知道,江宇身死,兵家会被彻底抹除,她能做到。

父皇不会不知道,尸体破碎,重塑的尸将会保留怎样的怨恨,怎样的执念。

永生永世不会消散。

“父皇!”

“为什么?!!”

始皇帝看了女儿一眼,脸上露出意外悲痛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

不知真假。

抬起手,对着白起做了一个斩落的动作。

白起会意,没有丝毫犹豫,收枪将孙祁扔在地上,反手将其斩杀。

轰!

狂暴能量将青石板卷起,尘土飞扬,白起愣了下,不记得自已用了如此重的力道。

而且,孙祁身体里爆开的能量也不是尸将独有的混乱气息。

与之相比,更像是兵家传承的铁血风格。

或许演武场地面原本就脆弱,或许爆开的是孙祁体内残存的能量。

小事而已,没人会刻意关注。

嬴阴曼不说话,拉着父皇的衣袖不放手,眼眸血红。

“父皇,是不是你的旨意?”

“告诉我真相。”

始皇帝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女儿,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你是在质问朕?”

“质问你的父皇?”

“这不是为人臣子,为人子女该有的态度,退下!”

嬴阴曼一步不退,没有跪也没有低头,只是失望的松开了手。

梦醒了,便不想在握着那片衣袖。

阿房赶紧抱住嬴阴曼,试图将她带走,始皇帝身上的戾气死丫头看不见吗?

发疯的尸将可没有理智!

江宇死都死了,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与其惹怒始皇帝,不如节省时间去完成尸将转化,等血肉能量散尽,连丧尸都捞不着。

有,哪怕差点意思,总好过没有。

嬴阴曼站着原地不动,将阿房狠狠推开,坦然面对父皇的暴怒。

“父皇,我想知道,是不是你授意孙祁斩杀江宇?”

“他说过他会用心做事,他说过会炼制成不死药,他说过会给我们吃不完的丹药。”

“你没有心吗?”

“为什么非要他变成尸将,变成和你一样的尸将?”

“为什么?!!”

始皇帝抬起胳膊,表情挣扎,眼眸时而混沌,时而清醒。

许久许久,还是放下了手臂,巴掌怎么也打不下去。

最后,手指点在嬴阴曼眉心之上,能量涌入,让她陷入沉睡。

“阿房,带曼儿下去,没有旨意,不得离开营帐半步。”

“禁足十日。”

阿房抱着昏死的小丫头,心疼的不知所措,却什么也做不了。

幽怨的看了始皇帝一眼。

“陛下,曼儿醒了以后我会好好劝劝她,做的干净些,别让她难受。”

“我相信不是你,我知道你对曼儿心有多软。”

简单两句话,始皇帝身上戾气平息大半,眼眸中稍稍清明。

沉默片刻,深深叹了口气。

“曼儿心中本就对我有恨意,我知道,以后恨意怕是会更多。”

“我总想着弥补,却又总是身不由已。”

“我发誓,从未授意孙祁斩杀江宇,更没想过毁他身体。”

“我说的话,曼儿怕是不会相信。”

他确实没有授意孙祁动手,他授意的是周铭飞、岳崇和白起。

他也确实没有让白起毁坏江宇身体,只让他斩下头颅,切口尽量整齐。

嗯——

始皇帝实话实说,不算说谎。

阿房不知道该说什么,信了他的话,微微屈身行礼后抱着嬴阴曼离开。

临走时看了一眼擂台,神色恍惚。

不知为何,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已那个少年就这样死掉了,心里感觉有些可惜。

哎——

离开前,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曼儿最近跟她聊天,十句有九句都是在聊江宇的趣事,她心中有了简单画像。

一个性格温暖,稍许贪玩的少年,不是好人,也算不得大奸大恶之徒。

与大多数男子一样,好色点,贪图享乐些,人之常情。

好好一个如意郎君,转眼间变成一具冰冷暴戾的尸将。

如此大的落差,小丫头怎么可能受得了,反正她自已是无法接受。

男人,真是没有一个能靠得住!

自已是不是应该主动做点什么,不要把所有期望寄托在一个尸将身上。

大多时间,他不是赵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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