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名为尴尬的氛围充斥在路明非和零之间。
他路明非也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蛋糕甜点配上伏特加。
放在整个美食界那都是相当炸裂的。
会吃的和不会吃的都沉默了!
饶是以零的淡然性子,都多看了路明非一眼。
那眼神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
但仔细想想这事其实放在零这个俄罗斯女孩的身上,好像也挺正常?
正常个屁啊!
皇女的品味会这么脱线吗?
“这个...呃...”
路明非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零不需要他的解释。
零已经在给自己倒酒了。
高脚杯喝伏特加...得,皇女的品味也就那样!
“给。”
零倒了满满一高脚杯,随后将酒瓶递给了路明非。
路明非喉头滚动了一下,嘴里突然有些干涩。
他的酒量,喝完了这杯伏特加,怕是就躺了。
但是人家零妹妹都满上了,自己不满上,好像也不太合适!
算了,舍命陪妹子,干了!
路明非咬咬牙,直接也给自己满上了。
零见状歪了歪脑袋,眼中似乎是有笑意浮现。
只是路明非的目光还集中在酒杯上,所以没有发现这一点。
伏特加就要有伏特加的喝法。
零直接一把抓起酒杯,随后把手伸了出去,摆出一副要干杯的架势。
路明非见状心头微微一怵,暗自悲鸣了起来。
他搞错了,这不是零妹妹啊!
这完全就是零冲啊!
但美人举杯在前,他又怎能认怂,于是只好强壮淡定的学着零的样子,用很豪爽的姿势举起高脚杯,与零碰杯。
“叮!”
清脆的玻璃相撞的声音响起,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
路明非面露惊恐之色的看着零。
什么意思?
怎么真的干杯了?
“我干了,你随意。”
零没说什么劝酒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
这要是换个男人,就算是楚子航在这,路明非都能嘻嘻哈哈的说一句师兄牛逼,小弟我甘拜下风,然后浅尝一下就把杯子放下。
可偏偏说这句话的是能在娇小可爱的萌妹子和冷傲清雅的皇女殿下之间无缝切换的零妹妹。
这谁顶得住啊!
不就是区区伏特加?
龙都不怕,怕一瓶酒?
开什么玩笑!
路明非心一横,直接闭住呼吸,仰起头一口气把酒杯里的伏特加干了。
姿势好不好看,优不优雅,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干了!
路明非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口腔一直滑到胃里,火辣辣的。
随后,他全身都开始发热,脸,脖子,耳根,全都红的像是傍晚的霞光。
“咳咳!”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嗓子处的不适,偏过头去干咳了两下。
“先生,您的奶酪雕花蛋糕。”
侍者端着两个蛋糕走了进来。
“嗯!”
路明非像是捏着鼻子一样的发出声来,随后挥挥手,示意侍从将蛋糕放下。
不是他装逼不说话。
是他知道一出声,多半舌头都要打结了,为了避免丢人,只能这样了。
眼看着侍者离去,路明非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皱眉,强行集中着精神,看清楚了面前的景象之后,尽可能淡定的把面前的蛋糕推给了零。
“特意,给你的。”
路明非简短的说道。
零没有回答。
因为她看到了两个雕花蛋糕上的两朵特殊的雕花。
一朵是北极罂粟,另一朵她也认识,叫金缕梅。
“你送了我一朵北极罂粟,所以,我也送你一朵。至于金缕梅,我还是习惯叫它忍冬花,我觉得很适合你,嘿嘿!因为你的身上有忍冬花的香味,你人也漂亮,像忍冬花一样美丽。
而且忍冬花在二月前后开花,拥有很强的耐寒能力,那时候正是早春时节,它迎雪怒放,金色的簇生叶腋一缕缕的,像是在翩翩起舞,婀娜多姿,我想,你跳起舞来,也是如此吧。”
路明非突然又话多了起来,一边说一边痴痴的笑着。
只是他的眼神显然是有些迷离,身体也是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
倒不是他不想动,实在是他现在眼中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不敢动,动了就钻桌子地下了。
“谢谢你,路明非,我很喜欢。”
零闻言不再盯着蛋糕,抬起头来,看着路明非那涣散的眼神,认真的说道。
随后她便将蛋糕分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奶油很甜。
心也很甜。
于是奶油更甜了。
零的眼中有水光凝聚。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那个冬日。
那个圣诞夜里,火光冲天,可白铁盒子里,嫩黄的北极罂粟在极寒中盛放,花茎绿的让人想起春天,她当时躺在血泊里,被炸的血肉模糊,可男孩毫不嫌弃的低头亲吻她,告诉她不要死。
于是,她迎来了新生。
他们缔结了新的契约。
画面一转,他们又出现在了中俄边境。
那个时候,她太笨太弱小了,被抓住了。
男孩却遵守了契约,用一把黑色的军刺杀穿了所有的挡路者,只为了救下她,因为他说过,只要她有用,就不会抛弃她!
可是,明明她都被抓住了,还有什么用呢?
但男孩似乎觉得她有用,于是在那惊天的爆炸中,男孩用自己的身躯,保护了女孩。
男孩伤的很重,别说走了,就是说话都要费一番力气。
于是他告诉女孩,快点离开这里,否则就会被抓走,那样的话,他们将再一次回到在黑天鹅港的那段日子。
女孩哭得很伤心,她要带男孩一起走。
明明说好的互相不抛弃,不分离的!
可她真的太弱了,她背不动男孩。
男孩也急了,说你再不走,被抓起来了,就没用了,我就不要你了!
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抱着男孩一个劲的哭着摇头。
但最终,她还是听了男孩的话,踏上了去往中国南方的火车。
火车开了很久才到,那时候已经是二月了。
女孩从火车上孤零零的下来,终于看到了男孩对她说的那些开的姹紫嫣红的花。
可男孩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那时,一朵忍冬花轻轻的飘落,像是男孩的手,抚过她的头顶。
那天,是1992年,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