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存低头沉吟,眼珠子在骨碌碌地猛转,道:“我想方,只是要得手可能颇为不易!”
李昪一听大喜,一把抓住王处存的手道:“什么地方?”
“哎哟!”李昪如钢铁般的手指抓得他手臂生疼,忍不住叫出声来;李昪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咳…”只得干咳了几声以作掩饰;
一正衣袍,换上一副笑脸轻声说道:“不知参军说的是何处?”
王处存略一停顿,道:“方才将军说金银之物不要,不知将军是意图军械、粮草乎?”
礼拜眼眉一抬,道:“是又如何?”
“城中为诸强所注目之处,首推皇宫大内,其次为各大粮库,其三为军器监,群雄逐之,然最后入谁手?”王处存拿着手中的纸扇装模作样的扇了扇,仿佛他就是那诸葛再生,天下尽在其掌握之中,但王处存其貌不扬,这番举止在李昪看来实在滑稽可笑;
李昪眉头微皱没有打断他的话,对付小人最好的办法是先让他得意忘形然后一棒子打死,冷冷道:“我如果都想要呢?”
“那恐怕…”王处存故作思吟状,卖起关子来;
李昪见他果真登鼻子上脸得意忘形了,不由一阵恼怒,喝道:“有屁快放,扭扭捏捏的小心老子砍了你。”
“是是是…”王处存见李昪发怒赶忙收起开始那副形态躬身赔礼,道:“将军兵马虽精。奈何实在太少,如要想全数收入囊中的话责易成为众矢之地,不如放各路兵马,所以适才将军说放弃皇宫实乃明智之举。”
李昪冷哼道:“这个我不知道么,说重点!”
“是是…将军,我等可…”王处存在李昪耳边如此如此的耳语了一番,李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
云层越来越低,往日喧嚣的鸡、狗等动物也安静了下来。洛阳城中仿佛陷入一片寂静当中。但却有明显感觉到每个角落都在动荡。一股难言的压抑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翌日,从皇宫中传出的一道圣旨有快马四散发往附近各路边镇,诏曰均王友贞谋逆,聚众谋反,遣兵突袭京都,贼众势大,现召各路边镇兵马如京勤王讨逆!
八百里加急在几天之后分别传到各路边镇。各路节度使在经过短暂的思量后即刻举兵,一个个仿佛闻到了腥地狼,蠢蠢垂涎,其中包括河阳节度使、宣义节度使、镇国节度使、护国节度使等,中原大地顿时一片翻腾,一发不可收拾。
洛阳城五十里外一个不知名地小村庄,空气隐约飘散着一丝腥味,那是鲜血地味道。一支大军象蝗虫一样飞掠而过。士兵口中不断在叫嚷着刚才抢到了什么好东西,探讨着刚玩过的哪个女人比较有‘味道’,这正是离开洛阳回师魏州的杨师厚大军;
杨师厚跨马屹立高处。身后数百精骑肃然相随,凝望着手下士兵的‘冲锋陷阵’,眼中透出一丝阴霾的神色,他并不限制士兵的屠杀行为,因为这是提升士气和缓解压力的最好办法;
“今夜在此扎营!”
“是,大都督!”
命令迅速传达了下去,躁乱地士卒开始各归本队,看似躁乱的部队在片刻间安定了下来,由此可以看出杨师厚带出这支兵马实属精兵。
“报,洛阳卫都史有令使到。”
“快带上来!”
“大都督!”信使单膝跪地,对杨师厚行礼道。
“快起,卫都史有何要信,需如此急促!”
“陛下已发勤王令,不日既有各路边镇大军入京勤王,都史大人令属下报之与大都督,当小心提防。”
“什么!”杨师厚大吃一惊,脸色阴沉了下去,思量片刻道:“你先回去,告诉都史大人,准备提前动手
“遵令!”信使转身大步而去
“大都督,我等可是要重返洛阳?”身后一个彪形巨汉凑上前问道;
“如何?你当日不是不愿离开么?”
巨汉憨憨一笑,道:“嘿嘿,我说怎么就这么轻易离开了呢,这回可以好好的乐一回了!”
身后参军向前一步道:“将军,我等真要回师洛阳?”
杨师厚冷冷道:“难道你也看不出来么?”
“难道…”参军若有所悟
“正是!”杨师厚那刀刻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冷哼道:“想不到朱友圭当真狗急跳墙了,使出这一招来,如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大都督是指各路边镇勤王之事?”
杨师厚点点头,轻叹道:“本是稳操胜券,如今有添了不少变数啊…”
众皆默然。
……
城中的气氛依旧沉寂的吓人,李昪在房中不停的来回走动,习惯了战场地面对面厮杀,这沉闷地心战让他喘不过气来;袁象先这个老狐狸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说时机未到,“难道真要等到各路边镇兵马齐聚洛阳了才是好的时机
心中愈发烦躁,一把推开房门,一阵冷风迎面而来,顿时让李昪冷静不少,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声,夜空中星光此刻显得异常夺目,一道灵光闪过李昪地脑中,现在主动权一丝都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与其被动坐等,不如主动创造机会,李昪决定玩一出敲山震虎、引蛇出洞外加浑水摸鱼;
“马六,快去叫史弘肇把陷阵营的老兄弟都集合过来,今晚有活干了!”
“是!将军!”
不消片刻史弘肇与陷阵营剩下的这近百名战士迅速集合到李昪地面前,百战过后剩下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这些老兵可谓是他一手挑出来的,曾经的五百人只剩下不到百人了,望着这些熟悉
,脸上的线条渐渐的柔和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弟没动手,手痒了吧!”
“是啊!将军,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开荤呢!”一众士兵轰然大笑。连史弘肇也不由地裂开了嘴。
“哈哈…想开荤还得鳖两天。不过今天晚上可以带你们去尝尝鲜。你们地还拿地动刀么?”
“将军小瞧咱们么?咱手上的刀利着呢,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就算他的脖子是铁铸的,老子也要把他给削下来。”
“好,有股子志气,今天晚上咱们先去练练手!”
夜幕黯然,李昪身着黑衣与身后近百名陷阵营老兵疾速奔驰在西城一条小道中。铮亮的刀刃在月光的反射下显得愈发寒冷,此去目标直奔户部官邸,李昪这是结合王处存的信息经过一番详细思量再三决定地,户部是国家财政下发的枢点,关系到国家命脉,可以足够的引起数方势力的注意,最重要是人人都需要钱。
几近户部官邸,已有数队巡逻士兵在来回穿行。李昪手臂向上一挥。身后众人嘎然而止,李昪低声道:“此次我们只是袭扰,不可分散。不得深入,一旦事情闹大,立即撤退!”
“遵令!”
“上!”
李昪一挥手臂,五十名陷阵营战士如幽灵般溜了出去,毫无半点声响,踏着细碎的泥土,风声嘶嘶的吹过耳旁,李昪手中长刀一举猛地加速,空间此刻仿佛瞬间缩短了许多距离,李昪突然出现在这队巡逻士兵的眼中,状如幽冥;
“唰!”
李昪手中长刀如切割一张纸片般将一个离他最近的禁军士兵头给削了下来,从他地眼中李昪看到了恐惧,只是一切都晚了,这个禁军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已头身分离;
“什么…”最后一个“人”字却永远没有机会再说出口,只觉得一阵厉风吹过,数十棵头颅同时落地,强劲迸发出地鲜血在空中如烟花般灿烂绽放,李昪暗自感叹,百战之兵连砍头的手法都如此精湛;
“走!”
李昪一马当先,跨过地下数十具无头尸体,纵身朝另外一队巡逻禁军扑去,近百人形成一道疾速的利刃之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呃…啊!”
“嘶…”
尖锐地鸣叫声响起,在以雷霆之速干掉两队巡卫禁军后李昪等人最终被府前侍卫禁军发现,朝天示警,顿时府门前慌乱成一团;
“快,直接干掉,强弩,准备!”“放!”
“嗖——”
“呃…啊!”五十支夺命弩箭如飞蝗般朝府前禁军守卫射去,刺破了空中无数道细风,狠狠的射透了这些禁军的躯体;数十声惨叫声传来,府前已倒下一片,不断有禁军从内涌出,“上弦!”李昪神情冷然;
“嗖——”
经过三轮齐射府邸前已在无活人,大量的禁军尸体倒在一起,在门口前堆了起来。
“上!”
“吼”史弘肇口中发出一声兽吼,整个晚上他浑身的力气都无处施展,一股煞气鳖在腹中,此刻犹如猛虎出笼冲向府门,才进入半个身子,数点寒芒从左右两个方向刺来,原来府内禁军畏惧强弩威力,纷纷躲在墙后伺机防守。
眼见将要被这银枪捅穿,史弘肇手中大刀如风车般一轮,“叮…叮!”几声清脆的金铁之声传来,竟是将左边三把长枪砸开;右边的两道寒芒依旧迅疾而来,“喝!”史弘肇身子怪异扭动一下,几把寒枪竟是险险地贴着他的身体刺了过去,顿时在他后刮出数道殷红狭长的血印,史弘肇大喝一声:“呔!”
手中大刀一扫,几个禁军忙举枪去档,“喀嚓!”竟是断为两截,刀势不减,迅猛的力道挟带着狂风将最前面一人由中间劈开两半,鲜血和内脏溅顿时在空中迸发,溅得满脸都是,史弘肇舔了舔舌头,猛地转头盯着其他几个吓呆了的禁军,眼睛被鲜血染的通红,如一头嗜血野兽般。
“啊!”
周围禁军发狂的四散而逃,史弘肇给他们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杀!”史弘肇这头野兽的冲撞之下连续劈裂数人,狂暴的刀法无人敢与之正面为敌,自此之后,府中竟然再无抵抗,李昪一众直接冲入内府,在卧房中李昪看到了瑟瑟发抖的户部侍郎,旁边睡着两个美貌的女子,露出的白皙肉体让身后的陷阵营战士们通通狠狠的咽了口吐沫。
“财库的钥匙在你这里吗?”李昪慑人的眼神直刺入户部侍郎的心底。
“不…不在!”侍郎上下牙齿不断在磕碰中;
“哼!把它手剁了!”
顿时身后两名战士齐步向前,牢牢的将侍郎的左手拉开,战士那粗壮有力布满伤疤的手和侍郎那白皙闪着光华的手顿时成了明显的对比,右手高举手中那还滴着血液的钢刀正欲砍下;
“别…别砍,我说,我说!”战士一松手,侍郎顿时瘫软了下去,一股恶臭从地下传来,这侍郎竟是大小便失禁了。
“将军,有大批禁军过来了!”一名留在外面放哨的战士飞奔来报。
“撤!”李昪当即下令,本来他就只是来搅乱浑水而已,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个官怎么办?杀了吧!”
“别,我给你钱,我那柜中还有许多金锭,还望将军大人大量!”侍郎如趴在地下死命求饶。
“杀了!看看里面有什么,能拿走的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