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富丽堂皇,久久透着极尽的奢华。
“说的话多了,你具体指哪句?”
褚厌靠在沙发上接电话,柯黛就在旁边,一个劲贴过去,竖起耳朵想听出点什么有利信息。
男人失笑,索性单手将她搂进怀里,顺便打开手机的免提。
孟纯的声音传出来:“我解蛊,你解毒。”
褚厌微挑眉峰,“孟大小姐这是想通了?”
她不置可否,“究竟算不算数?”
“当然。”
“那好。”孟纯提出要求,“我愿意给柯黛解蛊,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褚厌耐着性子,“你说。”
“第一,解完蛊以后,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能再动我家里人。”
柯黛听的入神,没注意到男人的手指勾起她一缕头发,缠在指尖把玩。
他神情不明,眉宇间裹挟着笑里藏刀的阴狠,“可以。”
听见他答应,孟纯松了口气,继续说:“第二,你先交出解毒剂,我再解蛊。”
褚厌嗤笑,“然后你再出尔反尔,摆我一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那你就不会出尔反尔吗?”孟纯同样有顾虑,“万一等我解了蛊,你不交出解毒剂怎么办?”
褚厌不耐烦,“搞清楚,你现在哪来的底气跟我讨价还价?”
“……”
是啊。
弟弟跟母亲已经没时间耗下去了。huci.org 极品小说网
除了相信他,她别无选择。
孟纯攥紧了手机,“希望你说到做到。”
褚厌不再废话,“尽快给我滚回来。”
目前的处境,不单单是孟纯不想等。
他也不想等。
挂断电话。
手机被他扔到一边,发现怀里的人始终没说话。
低着脑袋,也不知道是在神游还是发呆。
褚厌揉了揉她发顶,“寻思什么呢。”
柯黛抬眸看他,“孟纯这是同意解蛊的意思吧?”
“嗯哼。”
“……结果挺让人意外的。”
她还以为,孟纯已经疯魔,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没想到在褚厌跟家人之间,孟纯还是选择了后者。
亲情唤醒了她的良知。
疯的也不是那么彻底。
“她自己倒是有点胆量,可以拿命豁得出去。”褚厌话锋一转,“但牵扯到一家子,她赌不起。”
“一家子?”柯黛不明所以,“不是只有她的两个弟弟吗?”
“还有她妈。”
“孟夫人?”柯黛愕然,“她也被感染了吗?”
褚厌懒懒的嗯了声,“那玩意儿会传染。”
“……”
“孟纯要是再晚一步,就该轮到她爸了。”
孟正海也逃不掉。
“怪不得。”柯黛这才了然,“你拿她全家人的性命去威胁她,不破防才怪。”
孟纯自己无所谓,死了拉着她垫背,但为此赔上家人那么多条命,不是谁都能付得起这个代价。
她狠,又不足够狠。
“没做好拿全家陪葬的准备,还敢贸然威胁我。”褚厌嘲讽,“太嫩了点。”
柯黛从他怀里退出来,坐直身子,“不是嫩,是恰好被你抓住了软肋,而且她这种心理大多数人都会有,很正常。”
“意思你也有?”
“你没有吗?”柯黛不经意反问:“如果你的家人被抓住了,你会不会乖乖束手就擒?”
褚厌故意曲解她的话,“我的家人早就被我宰了,你觉得他们能威胁到我吗?”
一句话,瞬间让柯黛回想起了晁家的下场。
死去的晁老爷子…
双双丧命的司琼跟晁云倾…
整个晁家只剩下晁谨谦,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是啊。
柯黛突然记起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如今的他,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这都能走神?”
见她一直不吭声,褚厌伸手勾了下她脸蛋。
柯黛回神,解释刚才的话题:“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问的又不是晁家,是我们的爸妈。”
如果有人拿柯韵芝跟褚丰阳,威胁他呢?
“哦。”男人直勾勾看着她,“除了你,好像没人能威胁到我。”
按理来说,柯黛应该为这句话高兴的。
但她心里却闷闷的,“不是吧,爸妈也不能?”
他没说话。
“别开玩笑了。”柯黛不死心的问:“晁谨谦跟司琼虽然是你的亲生父母,但他们对你的所作所为,配不上父母两个字。可我们爸妈不一样,他们对你,比对我都要好,我就不信假设真有人拿他们威胁你,你会无动于衷。”
褚厌模棱两可的回两字:“看情况。”
??
柯黛皱眉,不太满意这个回答。
她还想问些什么,陆九从外面走进来。
“厌哥,弑神者已经前往K国了。”
褚厌看过去,“脱离研发中心的远程操控了没?”
“已经脱离。”
“引电流室的对接呢?”
“目前还没有。”陆九说:“不过K国那边表示,即将为弑神者建一座系统监测站。”
“随便他们。”
褚厌无所谓。
话题随之转移,接下来他跟陆九聊的,全是些柯黛听不懂的事宜。
她拿着手机刷视频,不禁瞥了眼时间。
距离下一次蛊毒发作,好像又没几天了。
……
或许是救家人的心越来越急切,孟纯第二天上午就来到了南镜洲。
陆九将她带到医学研究所。
白则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孟小姐,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折腾来折腾去,你再怎么硬气,能硬得过厌?到头来还不是乖乖投降。”
孟纯没搭理,脸色很苍白,她一直在盯着褚厌看,微微泛红的眼眶里,透着几分隐忍的不甘。
有气,有恨,也有情,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褚厌通通视而不见。
男人侧身对着她,偏头点燃嘴边的烟,轮廓冷峻,漠然,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孟纯咬了咬牙,视线一移,看向他身边的柯黛。
她双臂环胸靠着墙,不躲不闪的正视孟纯,面容姣好,肌肤冷白,左脸的纱布已经替换成小小的防水贴。
估计很快,她就要恢复容貌了。
蛊也要解了。
“呵。”孟纯若有似无的讥笑一声,“你赢了。”
柯黛不屑勾唇,“我从来没把你这样的人当成对手,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战争,也没有输赢。”
从始至终,都是孟纯一个人在那里痴心妄想,完了还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