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生……

她一直没戴过戒指。

倒不是心里存在芥蒂,只是当时去办登记那会儿,纪雪城还在原来的部门里任职,同事之间彼此相熟,无名指上莫名多出来一个戒指,必然免不了一顿八卦。

后来耽搁着耽搁着,她差不多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以至于去晏泊家里时,也根本没留意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有何不妥。

其实婚戒本来也不是非戴不可,只要两人保持协调一致,外人也看不出什么。

但是坏就坏在,晏泊的戒指简直像是焊死在手上的。

纪雪城盯着那两个遗忘许久的盒子,无比懊悔自己的一时失察。

短短几分钟内,她的脑海里把所有能够用来解释的借口都想了个遍。

职业要求?

——太扯了。

太过贵重不方便戴?

——她可是姓纪。

还是,和晏泊协商后的共同决议?

唯一一个显得靠谱的借口,在她结合晏泊张扬到唯恐天下不知的性格以后,也被彻底否决了。

一番思前想后,纪雪城悲哀地发现,自己想不出来行得通的理由。

她重重地跌回床上,仰天长叹。

事实证明,流言的传播速度和强度,总是更甚于想象。

头天通知刚刚出来的时候,纪雪城还没觉得怎样,但隔天上班时,她察觉出周围的气氛有些微妙。huci.org 极品小说网

昨天茶水间里的闲言碎语,似乎通通在今天化作为同事对她不着痕迹的礼貌疏远。

这是一种相当明显的孤立感。

中午她和姚歆约在园区外的一家餐厅里吃饭,回到公司楼下已是将近一点。她心中烦闷,一时间不想回工位,便在楼下的观光道上慢慢散步。

身后忽然有声音叫她:“小纪!”

她回头,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宋哲阳。

“是你啊,”她笑着打了招呼,“也是刚吃完饭?”

宋哲阳点头:“是啊,办公室里虽然有空调,可还是觉得憋闷,所以中午我习惯在下面待着。”

他保持着和纪雪城同频的步速,话里又这么说,显然是要一起走的意思。

“听说日化的食堂最好,你刚调过来,是不是还有落差感?”

善于聊天的人,一般从最不容易出错的话题开始。

纪雪城笑:“还行吧,吃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听综合部说,明年我们的食堂有望扩建,说不定就一举超越了。”

宋哲阳摆了摆手,郁闷道:“综合部的话听听也就过了。公司健身房的新器材采购说了多久,直到现在都没办下来,忒不像话。”

“还有这回事?”纪雪城惊讶,“看来这是通病了。”

宋哲阳笑着问:“哦?日化也这样?那还真的有必要给高层反映反映,哪能这么漠视基层意见。”

前方不远处,停了辆咖啡车,是附近的某家咖啡店正在做店庆活动,价格比平常低了百分之二十。

两人各自买了一杯,拿在手里啜饮。

“你来嘉泰挺久了吧?”纪雪城问。

“也不算太久,两年零四个月。”

“校招进来的?”

宋哲阳笑:“不是,我大学毕业以后去的是明兴生科,干了一年多觉得不适应,后来跳到了这儿。”

明兴生科?

肖一明的公司?

纪雪城觉得巧:“你学的是生物?”

宋哲阳点头,自我调侃道:“早几年也就算了,现在可是人称四大天坑之一,绝不敢再随便跳槽了。”

他说话风趣,又很懂得点到即止,纪雪城和他聊得颇为投缘,便也随口说了自己的情况:“我刚毕业就去了日化那里,这次调动也算跨行业,磕磕绊绊的。”

宋哲阳微微一低头,说:“你刚来没多久,别人对你有些不熟悉,所以万一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听听就过去了,别太放在心上。”

纪雪城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

她洒脱地笑笑:“没关系,职场不就这样吗。我没那么容易被影响的。”

“那就最好,不过如果有需要我帮忙出面澄清的,尽管开口。”他继续说,“我和他们都挺熟的,说不定能帮着说上一两句。”

纪雪城停下脚步,看着他的眼睛。“谢谢你。接下来还要一起做项目,请你多指教了。”

宋哲阳举起手中的纸杯,和纪雪城碰了碰。

“互相学习。”

纪雪城确实不是容易被外界言论影响的人。

她工作照做,有事照说,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为茶余饭后的舆论中心人物,表现出绝不该有的波澜不惊。

连本人都无动于衷,旁人讨论的兴奋劲头自然也很快平淡下去。

随着各自工作任务的加压,再谈起此时时,多数人已觉得漠然。

纪雪城埋头在屏幕前写预备的调研计划时,微信上弹出来纪文康的消息:【出差澳洲三天,有事电联。】

距离她上次见纪文康没过多久。

不是在旭山的别墅里,而是就在集团总部,大楼顶层的办公室。

纪文康兼任着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的职务,占用一整层楼的办公室,也充作加班过夜时的休息区。纪雪城为了避嫌,几乎没在公司当面找过他。

这次为的是应允过张茜的事情。

她在董助的带领下来到办公室,见到了纪文康,并把张茜交给她的资料原封不动地递到他的手里。

纪文康只看了很短的时间,甚至没有翻阅完,就抬头看着她说:“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私人关系,能让你有勇气在公司里把这样的东西交给我。”

这话已经足够在纪雪城耳边拉响警报。

她知道自己一时心软,犯了纪文康的大忌。“是……一个朋友。”

“朋友?”纪文康呵呵笑了两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孩子啊,生意场上,哪里来的朋友?”

纪雪城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纪文康慢慢摇着头说:“这不是你该犯的错。我不相信凭你的学识和经验,会看不出来这家公司对我们究竟有没有价值。”

“如果你看出来,却还要坚持把它交给我,那是你太心软太执拗;如果你没看出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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