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沉默是今晚的更新

《我靠啃老啃小养家糊口》全本免费阅读

【人最宝贵的,应该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纵观此生,我唯一错过失去的,唯有琴息表妹。

表妹她的眼泪,比这世上最利的刀剑还厉害。

她那娇弱堪怜的容颜下,藏着坚韧不屈的傲骨。

哪怕是几十年之后,我依旧不明白她是怎样做到的,一个人在那般情况下,带着阿南就这样离开了,那么多人找她,没有一丝消息。

我从未这么清楚地意识到,就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我一点也不了解她。

自从家世败落,父母离去后,姑母接我去照看,科举做官,为百姓谋福利就是我一生所求之事。一步一步,我中秀才,中举人,来到金銮殿,见到了天子。

我的毕生所愿就要达成,名垂青史指日可待。春风得意,一日看尽长安花,我自得的认为,这世上所有一切好事都会顺理成章地聚于我身。

比如衣锦还乡,还姑姑姑父养育之恩,比如迎娶表妹,完成婚约。

然而,世间不如人意最多,转折最多,大喜转瞬为失意,授官翰林院,我要走多久多远,才能触摸到这个国家最核心的权力?才能把我的想法递到皇帝面前?

林大人用他的一生告诉我,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春闱殿试遥遥一见,是此生最接近天子之时。

不,我十几年寒窗苦读,难道就为了做那区区几品的校书官?

十年做梦,一朝梦碎,再寒冷的冬日也不比我此刻的心寒,日日夜夜闻鸡起舞,为了报效国家和百姓,我苦读,写策论,拜访老农,更是力所能及行万里路,只为有朝一日做官,能因地制宜施政于治下。

杜大人说,谁人没有梦想,能走到金銮殿上的人,各个都曾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可现实呢?

几两纹银,月月房租,能压垮寒门官员,排资论辈,有无靠山,能泯灭一个学子的初心。

我承认,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直到我遇上青禾。

她就像为我量身定做的妻子。

周太师有女青禾,她生来贵女,端庄娴雅,不像自小有婚约的表妹,我只隐约记得她美丽的容貌,怯懦的性格。

她就像山村里到处可见的牵牛花,苍白,默默,不被在意。

而青禾,她能给我想要的一切,我的抱负,我的愿景,只要我背弃婚约,只要我抛弃表妹,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唾手可得。

事实正如我所料,因为成为岳父的东床快婿,我力压不少不得志的官员,从吏部做起,虽然文人说铜臭,但经济是活民之水,虽然是吏部小官,但可以触摸到这个国家的权利一角。

我只讪讪送了银两回去,绝口不提旧有婚约,不敢见姑姑一面。

在这陌生的汴京,陌生的周府,我与青禾成婚,日子过得安稳平淡,我几乎要忘记那件事。

可表妹她居然上京来找我!

那天下值回来,听说周悯强抢了个女子入府,我下意识皱起眉头。

青禾知道我对这种事情很是看不惯,只奉了茶水来让我歇歇火气。

毕竟,作为太师唯一的儿子,他不会听我的话,我和他争执,只会让青禾为难。

“那女子在我们府上不会受欺负的,弟弟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子,纳了也是常事,总比她在外边颠沛流离强多了。”青禾劝我。

也是,能被周悯看上并抢回去,对方大概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但如今这世道,美人都带着帷帽出来,能随便被他看到的…

说不定人家郎情妾意。

我硬生生说服了自己。

直到,我看见她。

周悯这人品性不行,但品味不错,她那一身风华,叫我不敢相认。我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才终于明白,表妹真的来找我了。

我看着她被周悯挽在怀里,眼里擒着泪水,第一感觉不是苦主寻上门的恐惧,而是说不出的愤怒。

属于我的东西被生生夺走。

在周府的短短几月,我才明了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不屑在我们这群虚荣,市侩的人面前展露美丽和才华。

她的舞蹈,她的琵琶,她所有的美好记忆,都和阿南有关,郁图南,琴息给他这个美好的名字,也真的带着他奔向自由。

让皇帝和周悯数年追寻不得。

还有我。

上苍给了我惩罚,让我这个背信弃义的人亲手舍弃最爱的人,世事无常,我居然在悔婚另娶后重新爱上她。

这个女子,如此特别,山君仙灵般的面孔下,是不屈的傲骨和满溢的才气。知晓天子对她的心思后,青禾为贵妃娘娘明屈,我却知道,哪怕这世上有千万女子,表妹仍是最独特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对久居富贵之地,温顺女子环绕的皇帝和周悯来说,她独具吸引力。

此后经年,周悯常来寻我喝酒,那时太师府已然败落,他说,时至今日我仍想不通她是怎样逃离的,原本以为,是天子做的事,可天子那般震怒,更是下令各地官员寻找。

他很寂寥惆怅,似乎琴息的失踪是比太师府败落更让他失意的事。

我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

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负她良多。

那一天,琴息来找我。

“表哥,我决意在今晚逃走,和阿南一起,求你助我。”她身穿鹅黄色衣裙,只简单梳了发,明丽的像是村子里早春新发的迎春花。

我许久未想到那个小山村了,还有那个造就这一切悲剧的姑母。

当然,罪魁在我。

“你要如何逃?周府如今虽然风雨飘摇,但仍然有守卫,周悯没有一日放松对你和阿南的监督。”我苦口婆心,劝她不要轻举妄动。

“表哥,”她娇柔的喊着,眼里却冷极讽极。

触及她的双眼,我浑身大震,竟然满心狼狈:何时我也变成了害怕权贵的那种人。

身处富贵地,哪怕我每日自省,警告自己坚守往日志向,但仍然免不了受其影响。

一丝恐慌萦绕心头。

没有出淤泥不染的人,身处大染缸里,哪怕心有不愿,总会心染污垢。

终有一天,我会变成和太师周悯一样欺压良善无法无天的人吧。

“你要我如何做?”我听见自己问她。

我自心里扑捉到一丝不堪,如此苦口婆心地劝她留下,除了担忧周府和皇帝,我何尝不是为了能日日看到她呢?

再怎么满嘴仁义道德,我终究还是凡夫俗子一个,只修君子形,未得君子心。

“不需做别的,只要明日清晨,你拦住那些家丁,叫他们不要详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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