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红杏出墙之祸(加更,求追读!)

哗哗……

江水拍打在岸边,卷起浪花,连带着细小的水雾,飘飘荡荡,给此番难得一见的大雾天,又增添了些许的生力军。

韩烈站在船前,举目远眺,只是一片茫茫,除去前方船只的点点灯火,视线之内,再无他物。

说起来倒也是离谱,据他猜测,船上应该是两伙人,互相之间并不熟识。

这其一,就是原本随船的人,第二批,也就是那伙山匪,在码头运完货后跟着上船,只是没有全部上来,船上并没有那么多人。

这批货大概率是粮食,放在最上面,以做掩饰。

两伙人的头目,互相认识,手下的小弟,却很少见到,而且,山寨时常有新人,也算常见,特别是秋税前,逃入山里的人不少。

韩烈在船仓里面躲了半日,便渐生胆气,就这样大咧咧的出现,没想到,还真就没人注意到这个虎背熊腰,身上满是臭汗的壮汉。

大概,这样的身材,就应该来干土匪的活?

厮混了几日,在船上无事,连日来的疲惫消散不少,甚至还洗了个澡,衣服也搓了一把。

三艘船昼伏夜出,就怕遇到官船检查,所以速度很慢,直到过了梅林渡,韩烈瞥见首艘船上的头目,拎着重重的包裹下船,盘桓了半日,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方才回来。

之后,升帆启航,速度较之前躲躲藏藏的时候,快上不少,特别是后面雾气浓重,更是一点速度不减。

韩烈看了直咧嘴,这私盐之利,可见一斑,这帮人根本不要命,如此大雾,夜里行船,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性命堪忧。

就是自己,也只能在身体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才能泅渡到岸边。

“不过……”

韩烈凭着感觉,远眺江水的下游。

“自梅林渡口行船,差不多一个时辰还要多点,速度如此之快,该是要到吉水县城了……”

……

码头边,一墙之隔的街巷。

刁珣站在原地,王五守在其身边,做警惕状,因为没有公务,只是陪着刁某人在城里闲晃,往常挎在腰间的长刀,并没有随身,仅仅带着一把匕首。

这谁能想到,在县城里面,还有人敢对知县动手?

匕首虽小,聊胜于无吧……

只是他也知道,事到此刻,断无转圜之余地,也就不再心存侥幸,特别是将要以命搏杀之时,生或死,就在这一线之隔。

都是当年街头厮杀,村里打架的经验。

怕死,往往死的更快,不怕死,有可能冲出一条活路。

摸了摸腰腹之间的赘肉,王五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若是此番能活下来,城中妓寮,还是少去为妙。

这时,雾气之中,传来虚浮的脚步声,踩在水面之上,恍若急促的鼓点,让人心里一紧。

刁珣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是宋泽领着面色惨白且无神的周云走了过来。

“宋押司,你怎么回来了?”

刁珣温言说道,他原本的想法是,不知道王五作何想法,就没有当面挑破这周云是内鬼,自己身单力薄,真要说起来,拳脚之上,未必比的上有病在身的宋泽。

干脆就借机让这位好心肠的宋押司先走一步,胡编乱造的理由,或许能为他找到个活命的机会,须知,这杨守春,既然动了杀心,灭口是一定的。

“县尊,我宋某人也并非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宋泽面上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就自己这身子骨,已经熬不了几年,而且,自己这般跑回去,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

若是死在今夜,自家妻子还能饶过一命。

“也好,就在此等上片刻。”刁珣微微颔首,看向迷雾之中“该来的人,总归要来的。”

王五和宋泽对视一眼,却是露出一丝荒诞的笑意。

没想到,这当初不怎么对付的两个人,今日尚要同生共死,世事当真离奇。

周云佝偻起身子,垂下脑袋,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知道,对方已经是看破了自己,但,这三人视自己于无物的表情,当真是让人欲要发狂,自己活活像个小丑。

哪怕现在王五抽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都能让自己好受不少。

“刁知县,宋押司,好兴致啊,夜里观雾,难不成,这雾气还能瞧见花?”

就在这时,雾气中蓦然走出一道身影,伴着阴恻恻的得意笑声。

紧接着,便见杨守春从浓雾中一步跨出,出现在众人眼前,在其身后,漂浮着几朵绿色的光芒,定睛一看,原来是那裹着绿纸的灯笼。

脚步声渐渐密集,片刻间,街道两头,站满了神情倨傲的灰袍之人。

“主簿!”

周云脸上骤然生出喜出望外之色,高声呼唤道。

却不料,杨守春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只是看着另外三人。

“哦,还有王都头,今夜倒是热闹的紧。”

周云神色一白,愣在当场,有些不敢相信。

这会儿的确没有人管他,可以自由行走,但……

为何所有人都不在乎他?

他的眼角生出一丝怨毒。

刁珣下意识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何,今日才发现,杨守春此人,肥胖倒也不说,怎么有股娘们唧唧的味道,不时伸出兰花指,捏着嗓子讲话,当真是令人作呕。

旋即,他瞧着满眼的绿色光芒,不由得失笑。

这颜色,可不算喜庆,关键是,光芒最盛处,便是杨守春,整个脑袋绿光盈盈。

“刁知县,有甚好笑?”

“倒也没有特别好笑,只是想起一些典故。”

刁珣淡笑着说道。

局面自然是万分危机,但出乎自己意料的是,事到临头,心下觉得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怖。

“是何典故,刁知县贵为二甲进士,学究天人,何不借此机会教我?这往后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说罢,杨守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意有所指。

“无甚特殊的典故,只是知道的人少些罢了。”

刁珣笑了笑,对杨守春的威胁恍若浑然不在意,而是继续解释道。

“我观杨主簿,身形若龟,敢问,家中妻子安否?本官很是担心,杨主簿全身绿光极盛,恐有家宅红杏出墙之祸啊!”

说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嘲讽神情。

王五到底是街上厮混的,虽不知道刁某人乌七八糟说的什么,但是很快就理解了,发出一阵猖狂至极的笑声。

“你!”

杨守春初时一愣,旋即大怒。

“本以为刁知县也是文雅之士,没想到竟然口出如此污言秽语,当真是让人不齿,本官羞与为伍。”

声音洪亮,响彻街道。

刁珣闻言,只是摇头不语,似是懒得和对方废话。

“当真好胆!”

杨守春摆了摆手,侧过脸继续道“来。”

只见其身后的灰袍人斜刺里扔出一个人来,在地面滚了几圈,头破血流之余,血水混入污浊的水流当中,再无半点声息。

“既如此,就莫要废话了,正好将你们一网打尽!”

本想着在刁某人临死之前,狠狠出口恶气,没想到受此屈辱,杨守春当机立断,不再磨蹭,准备将几人杀之而后快。

哒哒!

就在这时,街巷外,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谁有狗胆,要杀我家哥哥?且让俺瞧瞧,这刀是否够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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