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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被我一箭穿心了》全本免费阅读

画酒醒来时,躺在别院的小床上。

她有些疑惑,自己竟然还活着。

还没等她想明白,床边的常嬷嬷一把捞起她的手,含泪大哭:“表姑娘,你吓死嬷嬷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往前冲干什么,要是伤着碰着,怎么得了?”

画酒哭笑不得,安慰道:“好啦好啦,嬷嬷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常嬷嬷拿她没办法,只能瞪她一眼。

回想起那天的凶险,常嬷嬷至今后怕:“也不知道那雷是怎么回事,三殿下打败魔尊后,被乱箭射中,那雷就自动消退了。”

原来是这样。

可画酒知道,劫雷一旦出现,不劈到应劫之人身上,绝不会消退。

或许这次的劫雷出了什么问题,提前出线,又暂时隐藏。

谁也不知道,这劫雷何时会卷土重来。

“殿下怎么了?”

画酒坐起身,常嬷嬷赶紧拿出软垫靠在她腰后,摇头道:“不太清楚,那些侍卫们嘴里,也问不出什么话。”

其实常嬷嬷也懒得问,心想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

更何况宴北辰搞出这么多事,害得画酒颜面扫地,她心里是很不高兴这点的。

两个孩子都是她照顾过的,手心手背都是肉,说不上偏心。但这件事,问题确实出在宴北辰身上。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常嬷嬷叹气,心想常欢明明是那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混世魔王?

不用想,问题肯定出在巫樗身上,是他的劣性根遗传到宴北辰身上了。

父子之战,巫樗彻底败了。

在以强为尊的魔界,从来没人有闲心关心失败者的死活去向。

魔族古籍记载,谁能当众打败魔尊,就能取代其地位,统领魔域五州。

于情于理,宴北辰都是新魔尊不二人选。

一时之间,魔界各处都在疯传新魔尊为博红颜一笑,谋反犯上的热血事迹。

没人指责他的不对,都在歌颂他敢为爱情反抗的高昂精神。

作为事件核心主人公,宴北辰本人却闭门养伤,谁也不见。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画酒的处境陷入尴尬。

——未婚夫去抢别人的亲,任谁都免不了被议论。

“来来来,各位买定离手!让我们拭目以待,这位未婚妻小姐,还需要多久会成为‘前未婚妻’,被扫地出门?”

魔界赌坊内,有好事者聚众开盘。

“诶诶诶,你这说法有问题啊。”

睿智者站出来,拍案指出不合理,“再怎么说也是巫樗亲外甥女,宴北辰的亲表妹。就算结不成亲,也不至于赶出去吧?”

“堂堂一个魔尊,难道还缺这么点钱,养不起被自己抛弃的表妹?那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这里是乐子场,能来这里的,大多是魔界有权有势的。

怕被对家认出,纷纷戴着面具,改变声音。

在这里,他们是赌徒。

但单拎出去,指不定是哪位重臣公子哥。

生活乏味,以真面目示人时,总得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

但在这里,他们可以畅所欲言。

今天不高兴,骂骂巫樗。

明天心烦,也能聊聊巫樗他爹的爹的爹的秘辛。

只要敢吹牛,就是说自己是巫樗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不是没人信。

要是胆子够,你甚至可以编造,自己是宴北辰的私生子!

这里就是这么疯狂。

反正没人会当真,也没人会当假。

一切都是为了找乐子。

对于魔尊一家厚厚的族谱,大家百翻不厌。

听完睿智者发言,众人哄堂大笑:“确实,扫地出门太夸张了,一点也不切实。”

“还是改改吧。诸位,不如赌青瑶几天能打败前未婚妻,成功上位?”

“好好好,这个刺激,我跟投了!”

所以说,这就是家世的重要性。

要是换个普通人来,肯定无人提出疑问,甚至产生临场改赌约的想法。

热火朝天时,有道弱弱的声音插进来:“我听说,那位表姑娘的身份很是存疑啊。前魔后赤莲就曾当众质疑,但当时情况混乱,无人在意。”

现场喧闹,本来这话如石投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浪。

无奈,赤莲这个名字太特别,是个过时的大人物,让人想忽视都难。

此话一出,氛围冷场下来。

睿智者上下瞥了那人一眼,皱眉问:“你哪位?”

虽然是匿名场,但瞧他这打扮邋遢,又是个跛子,实在不像在场各位的同道中人。

“扫兴,怎么混进来一个低级魔?”

围观的人极为不悦,“管事怎么办事的?撵出去。”

这是上位者的游戏场,不欢迎低级魔。

编造八卦的时候,不仅要看编造对象的身份,更要看自己的身份够不够格。

没人乐意听低级魔的意淫。

管事很快出现,带着打手将闹事者拖出去,一边走一边拱手赔不是:“对不住各位爷,扰了诸位雅兴,小的自己掌自己嘴。”

下手毫不留情,将一张脸皮扇得通红,众人才算把这事揭过,继续未完的赌约。

来到赌坊外,管事恶狠狠将人一搡,那人就咕噜咕噜,连滚带爬摔到漫天灰尘里。

管事一个眼神,身后打手就上前将人一顿胖揍。

管事摸摸面皮,火辣辣的疼。

揍完人,他仍不解气,一顿怒骂:“周小爷,还叫你一声爷那是看得起你。念在你算我半个远房亲戚,当初提携过我一把,给你个糊口的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他指着坊内,“里面那些人也是你能招惹的?从今天起,你甭在我这儿干了。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关门!”

管事一挥衣袖,带着魁梧打手毫不留情离开,扫灰尘般将他丢了出去。

等再也看不见那些人影,尘埃里,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瘦弱小人才敢爬起来。

灰扑扑的人捂着脸上乌青,眼中恨意滔天。

他本名周恒,曾经也算显贵。

直到那日在其赛的婚宴醉酒,干了出格的事,被赤莲下令拖出去杖责。

幸而命大不死,但一条腿残了。

但经此一事,家族视他为耻辱,直接驱逐。

周恒现在落魄至极,最憎恨的,是害他沦落至此的画酒,所以刚才忍不住开口,想落井下石。

但他没掂量清后果。

现在被赌坊赶出来,周恒彻底无处可去。

像条丧家犬,一瘸一拐走入穷巷,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再度睁眼,天空下起小雨,面前站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衣着不凡,笑吟吟俯身问:“你就是周恒?我瞧见你被赶出来了,真是好可怜啊。”

周恒愣了一瞬,心想这人竟然跟着他来到这里,必然是看上他某种特质。

或许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

意识到这点后,周恒慌忙扑到男人脚边,重重磕头:“求大人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为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人缘确实是个玄学,与种族无关。

作为一个不太热情的姑娘,画酒人缘很一般,周围魔族基本拿她当空气。

要问起他们的印象,那就是长得挺好看的小姑娘,性格闷闷的,没什么感觉。

相反,他们特别喜欢和善爱笑的青瑶。

她走到哪里都有好人缘,谁都愿意帮她说话。

画酒早就习惯且麻木。

对于那些背后议论的声音,只能佯装听不见,专心过自己的日子。

虽然别人可能不太在意她,但起码常嬷嬷在乎她,她的花也在乎她。

魔界不比神界,昼夜温差极大。

芙染花喜光畏寒,每到夜晚,画酒都得把花搬进屋子里,免得它被冻死。

等太阳出来时,画酒又得动手将它连盆搬出去,好让它照耀到更多阳光,比养孩子还费劲。

安静的午后,画酒把芙染花搬到外面的花架,蹲在院子里,给院中其他花浇水。

属实没想到,就这空隙,青瑶也能不请自来。

“画酒,姐姐来看你了,不迎接一下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画酒顿住手中动作,脊背发寒。

说实话,她不是很想搭理。

因为每当这声音叫住她,就意味着倒霉事情不远了。

青裙女子并没被她的冷淡刺伤,反而特意绕到她面前,热络拉起她的手:“没想到还能在魔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神界找我们呢?母亲很挂念你的。”

她眼中的热情几乎像是真的。

要是不了解青瑶,画酒都快被骗过去。

见她不答话,像只小闷葫芦,青瑶眉眼担忧道:“画酒,我是姐姐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当然记得,想忘记都难。

青瑶可不是蠢货,竟然找上门,必定是有十足把握,骗她毫无意义。

“不想回去。”

画酒直截了当回答她,不想再同她虚与委蛇,冷漠抽回手。

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她清楚,没人希望她回去。

神界不是她的家,不欢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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