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时节,阴山南麓。
三十多名斥候,无声的停在阴影之中,喝着凉水,吃着干粮,补充力气。
战马在一旁的山中吃着干草,饮水。
兰州长史李德謇手里拿着地形图,看着眼前的阴山,心里在估算着什么。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初六,距离薛延陀发兵二十万,攻击突厥诸部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
这几个月里,皇帝以兵部尚书李勣为朔州道行军总管,将兵六万,骑千二百,屯羽方;
营州都督张俭率所部骑兵及奚、契丹等族压破薛延陀东境。
右卫大将军李大亮为灵州道行军总管,将兵四万,骑五千,屯灵武。
右屯卫大将军张士贵将兵一万七千,为庆州道行军总管,出云中。
凉州都督李袭誉为凉州道行军总管,出其西,李德謇如今就在李袭誉的麾下。
或者更准确的讲,李德謇是在从兰州出发,奉太子之命,前往草原侦查的时候,落入了李袭誉的视线当中。
李靖的长子,太子的心腹。
这种人,李袭誉肯放过才是怪事。
如今大唐立国还没有几年,即便是国公之子,也依旧要奔杀在战场第一线。
李袭誉抬头看向前方,眼神微微眯了起来。
薛延陀从漠北,直接杀到了漠南,所行数千里,马已疲瘦,补给不足。
凡用兵之道,见利速进,不利速退。
如今阿史那思摩已经退入长城,薛延陀不能掩其不备,急击而破,在大唐严密的守卫之下,又不速退,局面已经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尤其上个月,草木枯黄,皇帝更是让各地唐军不时的出击,或是烧剃枯草,或是袭烧存粮。
薛延陀人早就焦躁不安,想要退却,但却又因为一无所获而心中不甘,迟疑停顿。
再加上大唐诸军不时的出击草原,彼此纠缠,薛延陀如今是想退都退不得。
李德謇更是知道,在李勣的策划下,大唐诸军全部都在等着。
薛延陀人,只要敢向后退一步,那么下一刻,整个长城背后的大唐军队,就会全部杀出去,一击而破敌。
一匹战马从远处突然狂奔而至,马上骑兵抵近之后,然后迅速的放慢马速,来到李德謇身侧,认真拱手道:“长史,阴山北侧有一座屯营,有三百薛延陀骑兵驻守。”
“嗯!”李德謇淡漠的点点头,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三十多名精骑,然后低声问道:“具体在哪个位置,地形如何,风向如何,士卒分布如何,粮草如何排列。”
“在这里!”斥候快速的讲诉自己侦查的一切。
……
火焰迅速的蒸腾,厮杀已经疯狂的展开。
“杀杀杀!”
全身黑色甲胄的李德謇,率领麾下三十多名骑兵直接杀进了薛延陀的粮仓之中。
放火的同时,快速的将驱杀着粮仓当中的每一名薛延陀士卒。
“当”的一声,李德謇手里的长槊和薛延陀将领的弯刀狠狠的撞在一起,下一刻,“砰”,薛延陀将领的弯刀瞬间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