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幽幽,长松翠柏。
李承乾停马在皇帝御乘之后,目光眺望远处的翠微宫。
那个地方,他去的不多,但是他印象很深。
因为在前世,他的父皇,最后就是病逝在翠微宫中的。
如今,已经是贞观二十年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侧畔响起,李承乾回头,然后微微摆手。
侍卫让开,一身绯色长袍的噶尔·钦陵从后侧走上,对着李承乾拱手道:“太子殿下。”
“噶尔爱卿。”李承乾看着噶尔·钦陵,神色温和的说道:“听说你今日就要启程西归了。”
“是!”噶尔·钦陵对着李承乾拱手,然后说道:“外臣虽然在国中官职低微,但此番受命而来长安,有很多事情要回逻些禀告赞普!”
李承乾点点头,说道:“孤听说赞普如今亦是在大力推行佛教?”
“是!”噶尔·钦陵突然警惕起来,低身拱手道:“苯教粗野,不如佛门能安抚人心。”
李承乾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远处的长安城说道:“孤虽然年轻,但父皇教诲之下,还是能够看到一些东西的。”
“请殿下指教。”
“苯教掌有吐蕃多年,如今赞普用佛教代替苯教,而卿又说,苯教粗野,那么便请卿转告赞普注意自身安危,有些人被逼到了极限,是不在乎会不会铤而走险的。”李承乾感慨一声。
噶尔·钦陵眼睛一跳,随即拱手道:“是!”
“回去转告皇妹,让她注意身体,若是有什么需要,派人来长安,孤能送的,尽量从长安给她送过去。”李承乾神色突然间温和了下来,没有了之前那样言辞下的刀光剑影。
然而,李承乾这一句话,却让噶尔·钦陵更加的警惕,他认真躬身道:“外臣领命。”
就在这个时候,御乘之上,车帘突然掀了开来,随即李治有些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
走到了车下,李治对着马车认真的躬身,然后转身直接上马,朝着东面而去。
很快,一队千牛卫,一队金吾卫,还有三百府兵便已经从远处紧紧的追了上去。
李承乾看着这一幕,有些诧异。
皇帝究竟和李治说什么了,竟然让他连对自己行礼告辞都来不及做。
他原本还要对李治再叮嘱几句话呢。
就在这个时候,张阿难从马车当中走了出来,平静的开口道:“宣吐蕃国使噶尔·钦陵觐见。”
“喏!”噶尔·钦陵对着张阿难拱手,然后又对着李承乾拱拱手,这才上了马车。
李承乾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一幕,抬起头,看向头顶蔚蓝的天空,微微出神。
太子少詹事来济,太子家令长孙祥站在李承乾身后。
太子中舍人窦德玄,太子舍人李义府站在稍后一点的地方。
太子通事舍人岑长倩和太子通事舍人张大安站在左侧御乘之畔。
太子千牛卫卫率秦怀道,太子千牛卫副率微韦待价站于右侧,持千牛刀警戒四方。
……
迈步进入御乘之内,李承乾沉沉的叩拜在地:“儿臣参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