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必!”李治赶紧起身,拱手道:“父皇让稚奴闭门思过,稚奴闭门思过便是,皇兄不必劳心,让稚奴自己闭门便是。”
“好吧。”李承乾有些无奈的点头,然后说道:“父皇此番在辽东征战,西北虽然平定,但支援辽东,还需要做很多,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让府丞通知孤便是。”
“喏!”李治这才躬身。
……
马车晃晃悠悠,从东宫朝朱雀门驶去。
李治掀开车帘,目光紧紧盯着皇宫的所有建筑,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蜂房水涡,长桥卧波。
李治的眼神中满是流连之色。
他在这座皇宫中住了十六年,但一夕之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深锁露台,都不得见。
绿云扰扰,烟斜雾横。
凄凄惨惨戚戚。
四周的百官停步,对着马车拱手,但李治一概视若不见。
等到马车彻底的驶出皇兄,遥遥远远,再不见时,李治才被迫收回了目光。
赵韵从后方轻声唤道:“殿下!”
“唉!”李治身体一软,靠在了赵韵的身上,然后喃喃的说道:“爱妃,你说凭什么,凭什么,本王就再也回不去了,见不到晋阳,见不到新城,也见不到母后曾经居住的宫殿。”
赵韵抱着李治,这才惊觉,李治脸上的泪水已经无声的滑落了下来。
她的心中不由得轻叹一声。
太子是长子,居住在东宫,也还算是在皇宫之中,而李治却要去晋王府住。
再想要进入皇宫,就需要请旨。
这里面的落差,如果是皇帝在长安,时常大朝,时常可以进出皇宫,那么是能缓慢过渡过来的。
但是,李治一下子就被赶去了太原。
太原虽然是并州州治,但是别说是跟长安比了,就是跟洛阳比都比不了。
更别说李治这个并州牧,实际上也做不了几年,然后就会被迁转到其他地方。
到时候别说是皇宫了,就是长安,一年也未必能够回来一趟。
这里面落差太大。
赵韵是李治的枕边人,多少次午夜梦回,李治都是哭着醒过来的。
这些话,李治和她说了不止一次。
凭什么太子是太子,凭什么他就能继承父皇和母后留下的一切。
凭什么!
赵韵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紧紧的抱着李治,然后缓缓的朝晋王府而去。
……
东宫,崇教殿。
李承乾坐在长榻之上,看着手里的医书,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徐安走到李承乾身侧,拱手道:“殿下,晋王已经回了王府,之后便搬到了书房。”
李承乾点点头,说道:“告诉我们的人,在晋王府老老实实的做事,不要去主动探查什么,除了固定时间传递消息,什么都别做,孤的这个弟弟,心思之深沉,远不是魏王能比的。”
“喏!”徐安立刻躬身。
今日徐安就站在侧畔伺候,太子和晋王之间隐晦的交手,他看的异常清楚。
太子手里的几个陷阱,晋王全部都规避掉了,甚至还反过来试着给太子挖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