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丈,陛下说是要勘磨品行,以守持正……”贺兰楚石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侯君集冰冷的目光逼了回去。
侯君集轻轻摇头,说道:“他还说,他会时刻看着我呢!”
侯君集忍不住咬牙切齿。
话说的好听,让他继续任他的吏部尚书,还兼任雍州长史。
看起来极为的重视,但实际上,却是在死死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甚至是将他放在满朝文武百官的视线之下,稍有行差踏错,弹劾立刻就会来。
到时候,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那些老家伙,一个也不会放过他。
甚至明面上帮他说话,但暗地里却不停的拱火。
皇帝那个人的性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表面宽仁,内里刻薄。
看看薛万钧,因为两个女人被发配到了平州,都快到辽西了,
“与其这样,真的还不如到西北再搏一搏。”侯君集忍不住的摇头,越是在皇帝的眼前晃荡,那些事情就越会不停的刺激他,反而不如离开,时间一长,他就会忘掉。
偶尔想起,反而会想念,那才是侯君集的机会。
“岳丈!”贺兰楚石在一旁听着,一阵心惊肉跳,太子的话,没有这个意思吧。
“无妨,不过就是小心行事。”侯君集摆摆手,说道:“好了,你回去吧,转告太子一声,他的话,我记住了。”
“是!”贺兰楚石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拱手道:“那么岳丈,小婿先回去了。”
“我这段时间会多在这里,家里你多照顾一些。”侯君集微微抬头。
“喏!”贺兰楚石脸色不由得一跳,随即拱手道:“小婿告退。”
……
等到贺兰楚石的背影彻底的消失在视线当中,侯君集这才猛然抬起右手,然后重重的一拳砸在桌案上。
“砰”的一声,巨大的震动让桌案上的卷宗都震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本奏章也出现在了侯君集的眼前。
侯君集咬着牙再度打开曾经开过一遍的奏本:“臣岑文本有奏:高昌昏迷,陛下命君集等讨而克之,不逾旬日,并付大理。虽君集等自挂网罗,恐海内之人疑陛下唯录其过,而遗其功也。臣闻命将出师,主于克敌,苟能克敌,虽贪可赏;若其败绩,虽廉可诛。是以汉之李广利、陈汤,晋之王濬,隋之韩擒虎,皆负罪谴……”
“自挂网罗”,“唯录其过”,“唯录其过”,“虽贪可赏”。
李广利、陈汤,王濬,韩擒虎,那是些什么人。
李广利,才能平庸,屡战不胜,就因为他妹妹是汉武帝宠妃,所以才一直领军,但最后,却因为事涉谋储,好不容易前线大胜,却又突然转败,七万儿郎死于草原,李广利反而叛国投了匈奴,最后自己被满门抄斩不说,匈奴人也没有放过他。
汉武帝征和四年,李广利被匈奴单于杀死祭神。
陈汤,西汉大将,虽然贪财,但也是令匈奴称臣,喊出“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强人,最后因功被嫉,罢为平民,极尽流放,最后被迁回长安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