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不仅是义玄齐氏,范阳卢氏,范阳张氏,甚至就是整个河北所有的世家大族当中,都有类似的人物。
庶子,旁系,科举失败,种种前途受损,甚至是彻底绝望的人,被迫或主动的踏上了这条路,永远没有止境……
“踏踏踏……”一名千牛卫骑马来到李承乾身侧,对着李承乾拱手道:“殿下,陛下召见。”
“知道了!”李承乾转身看了崔行功一眼,然后催马朝着御乘而去。
崔行功神色肃然的拱手,目送李承乾离开。
……
六匹骏马拉着的如同小房子一样的马车,速度快捷的朝着洛阳而去。
李承乾登上马车,进入车中。
宽大的御乘内,皇帝斜靠在长榻上。
李治跽坐的右侧,皇帝耳边,手里握着奏本,神色认真的读着手里的奏本。
中书侍郎褚遂良,起居郎上官仪一左一右跽坐两侧,手里不停都在处理公文。
李承乾站稳,对着皇帝拱手道:“儿臣参见父皇。”
“坐!”李世民微微抬手,李承乾立刻躬身,然后坐到皇帝脚边,跽坐下来。
皇帝直起身,看向右侧的李治,说道:“乡野民间,常有争水之事,地方官处理各有差异。
晋王有些不明白因何如此,太子,你来帮晋王解释一下。”
“喏!”李承乾拱手,然后看向李治,略微沉吟,他才开口说道:“争水之事,多因灌溉不足。若是上下游,利上不利下;若是一条河左右,利多不利少;若是河水严重不足,只够一方,那么完全浇灌一方,完全不管另一方。”
“那样岂非不公平?”
“地方官有地方官的立场,赋税人口道德,各有所责,所以,哪方田地能够最大程度的产出赋税,就以那方为主。”李承乾笑笑,说道:“若是水足够两方所用,但一方要霸占,那么就要打击霸占之人,让两方同时灌溉。”
“若是都不够呢?”李治紧跟着追问。
“那是天灾,争也没有意义。”李承乾摇摇头,说道:“对于地方官而言,当一方土地没有足够灌溉、无法产出的时候,他就必须想办法让那方土地上的百姓活下来,这才是地方官之责,反之,就是失职,该杀。”
李治挑了挑眉,他下意识的看向皇帝。
李世民笑笑,说道:“若是遇到天灾,朝廷就应当知晓,然后安排赈灾,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贪财和压榨。贪墨赈灾粮,压榨不够产出的百姓,乃至于逼民造反,这种官就该杀了。”
“是!”李治立刻躬身。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帝,这里面似乎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出来。
“好了,稚奴,你回去吧,这种地方治理的奏本你要多看,日后到了地方,便是有样学样,也不至于做的太差。”李世民对着李治摆摆手,李治立刻拱手道:“儿臣告退。”
“嗯!”
……
御乘在无数卫士的护卫下,沿着官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