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目光一瞥,两个人就不得不退后。
多年的威严,同时别忘了,面前都是四品的上官,他们吵,吵什么。
李安俨没有看这小小的闹剧,他的目光依旧盯在了崇教门下。
很快,一名看不出多少年纪,穿一身古怪的黑色长袍,一手捧一本厚重的棕色书籍,一手提着一只药箱的胡人,出现在那里,在戴至德的引领下,朝着崇教殿而来。
谢季卿看着这名景教教士打扮的胡人就着,走到了他的身侧,然后走上台阶,而李安俨这个时候,却惊人的微微躬身,同时让开一步,轻声道:“法师请!”
“谢家令。”古里古怪的口音,但还是能听的清的。
谢季卿脸色冷了下来,他就这么看着李安俨将那名景教胡人引入了崇教殿,而对方身上的药箱,在他的眼前异常清晰。
当然,他知道这是太子的安排,但太子这样的安排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太子完全不信任他们的医术,还是说,太子不信任他?
有或者怕他揭破真相……
“晋王殿下到了。”李安俨的声音再度在谢季卿的身前响起。
谢季卿不知道李安俨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他猛然间转身看向走到了崇教门下的晋王李治。
跟在身后的,是监察御史、晋王文字李义府和太常博士,晋王侍读许叔牙。
站在李治身前左右引路的,是太子通事舍人高真行,太子通事舍人封言道。
高真行是尚书右仆射申国公高士廉之子,也是晋王的表舅。
封言道是驸马都尉、太子通事舍人,他是高祖皇帝之女淮南公主的夫婿,也是晋王的姑父。
和晋王平行言谈的,是太子率更令长孙祥。
长孙祥是文德皇后和赵国公长孙无忌的族侄,深受文德皇后大恩,也是因此,晋王也要称呼一声表兄。
当然,谢季卿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东宫诸臣的态度。
从进入东宫他就察觉到了,东宫诸臣之间似乎所有所无的多了些什么。
似乎是自信,也或许是人心的凝聚。
现在看他们引领李治朝崇教殿而来,谢季卿的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
是昨日的大朝吗?
昨日大朝之上的细节,早就在大朝之后,轰然的传了开来。
东宫编修的《考工志》开始出结果不是什么了不得事情,反而太子对司农寺售柴之事的明澈眼界,更令人敬服。
甚至还有对于朝政人心的看法,更是令人惊讶。
这一点和什么都不懂的魏王,进行了鲜明的对比。
谢季卿昨日虽然没有资格进入太极殿,但昨日的事情已经在群臣之中传扬了开来。
太子贤于魏王已经是朝野公论。
……
李治走到了崇教殿前,谢季卿赶紧率先拱手行礼道:“臣,太医令谢季卿,见过晋王殿下。”
李治的脚步停下,脸上满是笑容的看着谢季卿道:“谢太医今日是来为皇兄复诊的吗?”
“是!”谢季卿再度拱手,道:“上一次为太子殿下诊治,已经是一月之前,时间隔得有些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