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陈安林就有所怀疑,凶手到底是怎么制造低温环境的?
现在是夏天,若是想制造低温的话,除非有冰窖这种能够储存冰块的地方。
但刚刚陈安林到了王勇家里后,便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王勇家里虽然算不得寒酸,但也富裕不到哪去,而冰窖这种地方,就连大户人家都很少拥有。
那是皇室或者达官贵族才有的标配,王勇家里明显是不可能有冰窖的。
他也没心思去查郭奉期家里有没有冰窖,因为吴县令早就说过了,郭奉期就算是全速跑,来回王勇家里也得一个时辰这里。
这种情况下,即便郭奉期家里真有冰窖,他也没那个时间给尸体做出伪装。
那么方法只有一个,凶手是自己制冰,然后将尸体与冰块放在一起,让他处于一个低温的环境,延迟腐烂。
而制冰的手段,便在于这些小小的硝石上了。
幸好我涉猎广泛,这种偏门知识都知道……陈安林心中有些沾沾自喜,他对两名万年县捕快说道:“走吧,我们先回县衙一趟。”
“啊?不用去郭奉期的家里吗?”
两人又迷茫了。
“不必了,凶手就是他。”
陈安林将手里的硝石给扔回地上,随后拍了拍手掌。huci.org 极品小说网
“这……”两人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何陈安林只是找到这么一个山洞,然后又拿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能断定郭奉期便是凶手了?
这让我们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啊……两人内心无声咆哮着。
他们很想看到这名来自京兆府的断案高手是如何一步步推敲整个过程的,然而对方的效率居然这么快,直接就把结果亮在他们面前了。
三人离开了这里,一路回到万年县衙。
……
“大人,明日先通知黄宁素和王枫过来审讯吧。”
吴县令见到陈安林后,对方的第一句话便让他诧异不已,他惊讶问道:“召他们审讯?你有什么怀疑吗?”
陈安林的笑容莫名:“有是有,只要召他们过来审讯一趟,怀疑估计就能变成确切证据了。”
“哦?”吴县令看着陈安林的神秘微笑,心中有些好奇,不过对方显然想要卖个关子,所以他没有继续追问,转而看向陈安林身后的两名捕快。
两人见到吴县令的视线向他们投来,只有无奈一笑,他们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是云里雾里。
“大人,明天召他们审讯,有些细节还得这样安排下。”
陈安林将他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三人听了后顿时眼前一亮。
……
翌日清晨。
县衙外院的一处厢房内,坐着两名忐忑不安的男女。
女的赫然便是昨天陈安林见过的王勇妻子黄宁素。
而男的看起来岁数要大一些,但面容颇俊,遮掩住了中年人多少会有的疲态,同时他的眼神中精光闪动,显然是个会打算盘的主。
两人眼神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说话,就是那么安分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对彼此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过了片刻后,吴县令和陈安林走了进来,他们直接坐在主位上,身后还跟着几名衙役分布两旁。
黄宁素和另一名男子的座位也从侧方调到了中间,正对着吴县令和陈安林。
两人不知道这搞的哪一出,只知道上面的绿袍官服让他们多少有些紧张,冷汗涔涔的往下流。
“咳咳。”陈安林轻咳了一声,随后他开口对那名男子问道:“你就是郭奉期?王勇的好友?”
那名男子立即点头道:“是的大人,小人正是郭奉期,也是王勇的好友。”
今日的陈安林身穿便装,所以郭奉期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何方神圣,反正跟着说声大人肯定是没错的。
说到王勇的时候,他眼神里也适当露出了一股悲伤。
陈安林点头,然后继续问道:“想必王勇的去世,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郭奉期闻言眼圈一红,他抱拳说道:
“知道的大人,可怜我那兄弟死的不明不白,还请大人为我兄弟做主,让他能够沉冤得雪!”
陈安林这时却是不合时宜的笑了:“那王勇的侄子王枫,可是怀疑你和王氏私通。
因为你怕你俩苟且一事被王勇知晓,所以趁他喝醉归来,直接将他结果了,可有此事?”
郭奉期和黄宁素两人同时神色大变,后者赶忙大声道:
“大人,冤枉啊大人,小人一直恪守妇道,绝不敢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请大人明察!”
坐在陈安林旁边的吴县令这时却开口了,他皱眉道:
“王氏,没有问你就不必开口了,若你是冤枉的自会有人替你主持公道,如此急着狡辩,莫非是做贼心虚不成?”
黄宁素一听,立马吓得紧紧抿住嘴巴,不敢再开口了。
陈安林看向郭奉期,对方不断磕头道:
“大人,小人实属冤枉啊,我与王勇相交十几年,与他亲如兄弟,我怎敢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
“真的没有?”陈安林一脸怀疑的样子。
“绝对没有啊,大人!”
郭奉期看起来都快哭了。
“行吧,暂且信你一回。”
陈安林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啊?”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郭奉期都觉得自己是否听错了,他的神色有些迷茫。
陈安林挑了挑眉,说道:“怎么?信你也不行,哪是不是要将你拷打几十遍,让你认栽不成?”
“不不不,大人,我是冤枉的,感谢大人明察秋毫,小人……小人无以为报,唯有感激涕零,多谢大人!多谢!”
郭奉期不断跪拜,同时他的内心反应过来后狂喜不已,暗道自己总算逃过一劫了。
然而,他还没开心完呢,另一边也是悄然放松的黄宁素却是收到了陈安林的话语:
“至于你,王氏,你且先留下来,我们有些话要对你说。”
“啊?”这一声被郭奉期及时压制在心底,他没有惊呼起来,但内心已经是掀起了大风大浪。
对方这一手属实将他刚刚欢呼雀跃的心打入了谷底。
“大人,我……”
黄宁素强忍着看向郭奉期的冲动,她正准备迟疑开口,却被吴县令用冷漠的眼神盯住,同时对方开口道:“嗯?”
“民妇悉听尊便。”
黄宁素不敢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