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外来人在他们各自的地盘,兴许是条强龙,但如今到了恶人岭的地盘,却是压不住地头蛇的,更何况恶人岭在墨灵城还不是条一般的地头蛇。
这是一条能吞人的巨蟒,整个墨灵城都是它盘踞下的领地,在墨灵城中根本听不到除了恶人岭方面的第二个声音。
这是座真正的帮派之城,与他们那种匍匐在官府下做事的帮派要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如今虽然这条巨蟒的内部产生了分裂,最强的恶人帮与新崛起的虎翼帮看不对眼,但就算巨蟒再不济,那也是巨蟒,分裂过的巨蟒,也是一截巨蟒。
来到人家的地盘,想要挑战人家,就得名正言顺的,等人家放出规矩来。
这要是按黑话讲,就是让被挑战的一方‘划道’,挑战的一方要在这‘道’里争夺,只要能取胜,整个江湖上的人都会认同这个结果。
而因为道是被挑战方划的,相当于其天生就有优势,若是输了,也不准抵赖,必须得交出挑战者的目标。
有人会觉得,这难道不是对被挑战者不利吗?难道就不会回绝这种挑战?
其实要是在平常的话,按照江湖规矩,被挑战者是的确可以回绝挑战者的,只要这其中不牵扯什么人情恩怨,想回绝多少次就回绝多少次。
可是当师大人那番话一出口,杨虎又强行把逆王冠私藏了起来,那么就等于是他自己主动了参加了这场争夺逆王冠的擂台,并成为了守擂方。
虽然江湖人并不会讲的那么直接,但大家也仍是心知肚明的,按照江湖规矩让你划道强行接受挑战,已经是最温和的手段了。
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上台面进背地,那么江湖人的手段可就不一定有多么光明了,那必然会引起一场争夺的混战。
这是所有江湖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毕竟在那种争夺混战活下来的人有时已经不是谁的实力亦或势力更重要了,而是谁更能阴。
只有更阴的人,才能在混战中渔利,并藏匿其中,活到最后成为赢家,这不是帮主们的游戏,对杨虎来说也远没有当下有利。
因此众帮主都等着杨虎的回应,他么都认为杨虎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料,杨虎的确答应了划下道来。
并且这‘道’他还划得很快,各方今天齐聚,杨虎第二天便把方案拿出来了。
所有帮主都很震惊,心中也暗道杨虎这厮是有所准备的,并非是一时莽撞的就想把逆王冠据为己有。
而他们打开杨虎的划道的纸来,却发现其上只有两行字:
凡能率帮众成功争夺我兄弟灰灭一堂之地者,有资格与我见面;若不能,便向灰灭赔礼道歉。
凡与我见面者,可于我虎翼帮主堂之外进行挑战。凡胜者,我杨虎交出逆王冠;不胜者,无碍,但杨某一日只受一次挑战为止。
看完这两条‘划道’,所有挑战者都有些面面相窥。
他们不知道是该说杨虎自信还是狂妄。
杨虎划的道只有两条规则,虽然中间有一个额外的淘汰环节,但来此挑战杨虎的哪个还不是有权有势的一帮之主了?
虽然带来的帮众终究有限,他们又不可能拖家带口的弄一堆人。
但能够带来的也肯定都是他们各自最仰仗的精英,争夺一个后起之秀的一小块地盘,在他们看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他们连这都做不到的话,也甭争夺什么南蒙第一帮了,干脆老实回家洗洗睡得了。
因此对于第一条,他们都是视若无物的,至于第二条,那就直接是杨虎方面的应战了,一天只接受一位挑战倒也合情合理,毕竟人家也不可能一天除了被挑战什么也不干不是?
如此一来,挑战者们对于划下的道都没有异议,便开始争先恐后的开始去完成第一条规矩了。
而杨虎划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安良这里来了,知晓了规则的安良立马便清楚杨虎这是在把他当枪使。
杨虎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一边能够削弱安良的力量,以便他之后拿回地盘。
另一边还可以刷掉一部分的挑战者,让他自己承受的压力小上一些。
第一位挑战者很快便来到了安良的领地,领着帮众在外面叫道:
“灰堂主可在?我是鳞蛟帮帮主凌再升,依照你们帮主杨虎所划的道,前来挑战来了!”
安良闻声走出了堂外,就看见一位瘦高细长的男人,手持长枪,此时正态度倨傲的介绍着自己。
而面对他的话,安良是这么回的:
“不是灰堂主,是灰帮主,这里是我灰屠帮的地界。”
那位凌再升闻言一愣,回头向着身后打量两眼,问了一句道:
“我们走错地方了吗?人家说这里不是杨虎那厮的地盘。”
他背后的亲信咳嗽了两声,随后小声与他低语,他才终于搞清楚了情况,随即大怒起来:
“好啊,你是个骗子!你想哄骗我?你想哄骗我凌再升?没门!”
“这里分明就是虎翼帮的地盘,你就是灰灭,你还说不是!”
安良发觉这位凌再升的脑子可能不大好,因此慢慢跟他解释道:
“我没说我不是灰灭啊,我只是说我不是灰堂主。这里也的确是虎翼帮的地盘,只不过杨虎杨帮主在前两日已经将这块地盘分封给我了,现在这里是灰屠帮。”
凌再升眉头一皱,连忙挥手:
“等等!等等!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哪里来的灰屠帮?又什么灰堂主灰帮主的,有什么差别?你不都是给杨虎那家伙办事?要不然他怎么会让我们来你这里挑战你?”
安良有些无奈,他感觉到自己的耐心正在被消磨,但还是最后解释道:
“因为我和杨帮主现在是盟友,所以我帮他做事,这你能懂吧?如果你要是分不清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就仔细看一看你得到的那张规则纸上的措辞,杨帮主是称我为兄弟,而不是称我为堂主。”
“你觉得,我得是什么身份,才能够跟一帮之主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