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言看了眼被松开的手,眼底微妙的变化。
“为什么是记者?”他的嗓音里有着不易觉察的怒气。
容妍抬手将耳边的鬓发随意的别到耳后,看着他开口,“为什么不能是记者?”
程湛言动了动唇,“你喜欢的明明是……”作家。
她那时候明明说过,将来要当一位作家,因为她想要写自己喜欢的故事。
容妍在听到他的话后,先是身子微微一僵,随后眼眶泛红,“喜欢什么重要吗?”
不管是职业还是……人,喜不喜欢都重要么?
程湛言怔住,恍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冲动了。
容妍将视线挪向远方,语气平淡的开口,“我只知道,当生存都成为了问题的时候,那时,喜欢什么根本不重要,因为那无法让我填饱肚子。”
她的声线很平,却在程湛言心底勾起了巨大波澜。
他想要将她紧紧揽在自己的怀里,却发现,连迈开步子都变得很是艰难。
容妍深呼一口气,继续平静的述说着,“皓皓生下的时候,只有九斤七两,后来被查出了白血病。”
“那时,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我不能让他死,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想办法让他好好的啊!”她说着说着,像是在宣泄。
“为何不回来?”程湛言拧着眉。
“因为回不来啊!”她的声音突然失控。
程湛言像是听不懂的那般,“什么叫……回不来?”
容妍不再开口,可程湛言的心底却是住着一头狮子,感觉快要发疯了。
“那现在呢?现在为什么还要当记者?嗯?”他连问三次,“你就那么想要和我撇清关系吗,容妍?”
容妍平静的看他,“我没有。”
“那我们换一份工作,换一份安全的,不用离开帝都的工作好不好?”
她敛着眉,嗓音冷了几分,“不好。”
她现在好像了解到了他的阴暗的面——
占有欲强。
她拒绝的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
方子昧被老师骂了一顿,还要在教室后面站一节课。
木芩时不时的回头偷偷看他,总觉得是自己的错。
方子昧在后面也不好好站,将视线别至窗外,很久维持着那个动作。
下课后。
木芩将书包里的糖果拿出来,那是早晨容奶奶交给自己的。
她看着手心里的五眼六色的彩塘,终是下定决心站起身子向后面走去。
方子昧视线刚从窗户后面的景色里收回,就见自己面前伸出来的一条白皙的手臂。
看清了手心里的东西后,他眼眸微闪一下,而后淡淡的问,“有事?”
木芩将手掌往前伸了伸,然后声音软糯的开口,“吃糖吧,很甜的。”
方子昧不由得嗤笑一声,冷冷开口道,“不吃。”
木芩脸上失望片刻,将手里的糖收回去,转身就要回到座位上。
“等一下。”
冷冷的声线从后面传来,她往前的脚步顿住,却未回头。
“拿来!”方子昧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木芩将兜里面的糖掏出去递给他,然后直接回到了座位上。